无意中找到的《大夏之声》的一篇旧文,感觉不错,和大家共享闵行校区的文化
“二十四桥”文化?——闵行校区的文化地理学解读
作者:大夏记者 日期:2007年1月4日
编者按:闵行校区,东川路上,有桥二十四座,卧波行空,各秉姿态,纵横连合,广及千亩,于樱桃河畔,吸天地毓秀之气,得乡野自然之风,已通灵性。一日,丽娃女神正自规划未来,不料折翻文房四宝。筒砚下落,化而为馆,毫端墨泼,群楼拔起,凡有潺湲,生活百态、文艺戏剧蓬蓬勃勃,展出别样的妖娆。既领风气之先,丽娃女神欣然挥笔:二十四桥文化。丽娃文化姐妹篇,自此盛开……
导语
校友张闳曾经以无比深沉、留恋、哀怨的语调写过《丽娃河上的文化幽灵》一文,传播颇广。文中对中山北路校区构建出来的丽娃河文化进行了细入肌理的勾勒,让人拍手称绝,然终究因哀怨过重,给人一种杞人忧天的哭丧之感。事实上,丽娃河文化非但没有停歇,反而更加旺盛,牵出一段“二十四桥文化”来。 此 “二十四桥”非古诗“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之“二十四桥”。彼扬州二十四桥旧迹已经无处可寻,空留一种暧昧的回味。今“二十四桥”指代的是我校闵行校区。据校领导介绍,在樱桃河上将虹架各式桥梁二十四座,让人平添了许多浪漫想象。或有人问,何不将闵行校区文化命名为“樱桃河文化”。樱桃河不只是我校河流,且有其自己的历史,将其作为我校的文化符号,有太多不妥。学校有水则活,水有桥则灵,桥多则浪漫。闵行校区河水环绕,二十四桥秀横,必将惹出众多的文化故事。
闵行校区的文化地理学有两个参照系,一是我校的中山北路校区,另一个是闵行校区的周围环境。
中山北路的校区的丽娃河文化来自丽娃河本身迷雾一样的浪漫历史和不断叠加的文学想象,还有校内一些古老的建筑沧桑和大师的留香风采,甚至也可以加上 “后门”的消费文化。相比较而言,“二十四桥”还缺少一些历史的厚重,但这也给了它一个重塑自我的时空。简约的文理楼群东西对称布局,一种文理糅合的文化磁线编织成气场笼罩在中间的树林、桥梁、河水上。没人怀疑这里以后会激发伟大的浪漫想象和深沉的理性沉思。处于学校中心地位的图书馆,凭借高大的身躯,将高密度的真理吐纳到四周,南至校门,北至本科生公寓,东至研究生公寓,甚至已经在向吴泾镇和闵行区辐射。行政中心的西南偏安以及图书馆广场成了以学生为中心,注重学术文化的绝妙隐喻。一种大气的校园文化有了可以触摸到的物质基础。
我们也不难发现“二十四桥”文化里隐藏着的丽娃河文化基因,精致里展现出的浪漫在樱桃河边和图书馆前的光柱以及土丘的草坪上闪烁不息。更让人觉得两者亲缘关系的是正在不断复制和深化的华东师大精神。
环顾闵行校区所处,交大为邻,紫竹为友。交大地盘很大,却未见大气,林立的高楼凌乱点缀其间。行走在里面,总有一些急于寻找出路的惶恐,没有浏览欣赏和想象的情绪。紫竹多的是企业,商业理性紧紧地和冷峻的办公楼、厂房粘贴在一起,少了一些活气和高雅的人文氛围,给人的感觉只是名利的浮躁。周围的农田展现着自己的朴素的本质,并悄悄地渗透在了“二十四桥”文化中。吴泾镇也给了闵行校区一种安静的环境。这都和我校的校训中的“求实创造”流淌在了一起。
当然,要想真正的了解“二十四”桥文化还得深入到闵行校区的细节。
秋日当头,偶有清风掠过。阳光打在樱桃河上,晶亮晶亮的。垂柳扬花倒不稀奇,只叠桥重影、珍禽栖息咂舌不止。丽娃河、文史楼、大草坪……传说中的师大记忆或与闵行无关,但这里同样蕴藏着师大的精神底气。当丽娃河的潺潺传奇汇融延续于樱桃河,沿途的景象便跃然眼前。景随人心动,人乃景中景,随着人群聚流,大致可以把闵行校区的特色点都兜上一兜的。
学术篇
文理教学楼——风月无边藏诗意
从虹梅南路校门口踱入直走,文科南北楼,理科南北楼(即第一、二、三、四教学楼)屹立于沿途,遥相对望。它们恰似两对双生儿,内部结构颇为相似。尤其是后两者,屡次从其中之一步出,皆怅然不知所处。一学生自拍DV短片,即取材于此:“理南XXX室,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如果在一层的话,从右边上楼到教室,会近一些……”感同身受者,每观至此,不甚唏嘘。
文南文北、理南理北,也许是早该淘汰了的称呼,现都改口一、二、三、四教了。可老生仍执拗地称南道北,听着也更亲切些。不管怎么说那里意义重大,功不可没。那里刻下的不仅是关于一些人,一些讲座,整整三年的记忆,更是一座给拓荒者撒播甘霖的殿堂。
理科南楼大厅总是最热闹的,拓荒时期整个校区的宣传工作都集结于此,海报展板把整个大厅的墙盖得严严实实。最多见的是展览,比如2005年数学月的 “埃舍尔的不可能世界”图片展曾名噪一时。那些分散在校区各处的展示图片,突然在南楼一齐冒出,路过者无不驻足,人潮涌动,确实掀起了一阵科普和数学奥妙的热浪2。理科北楼的电子阅览室更是川流不息。在实验楼还没完工前,数学楼的电脑房和理北的电子阅览室构成整个校区的信息中心。这在闵行第一届校数学建模竞赛时显得尤为重要,每天起早贪黑参赛选手们从课间饭后挤出时间钻在机房里。保证竞赛的发挥,这几百台计算机建功甚伟。
南北楼内最富盛名的莫过于两大报告厅了。使用率高得惊人,从周一到周五下午晚上几乎都在忙碌,灯火通明地进行着各种讲座、培训会等活动。生命科学学院终身教授顾福康搬来了原生动物;物理系系主任陈树德从日常细节全面分析电磁辐射和人类健康的关系;数学系沈纯理教授以数学知识入图像处理,恢恢乎深入浅出,并不为难非本专业同学们学科知识不足。而更多的时候,竞相响起的是文化名人的声音,不但有陈嘉映探讨“常情”与“科学”的二元对立,有杨国荣娓娓道孔讲论语,更有北大教授何怀宏提出“问题意识”,承认社会规范与个人道德完善分离,以行为者为中心转为以行为为中心,以价值为中心转为以规范为中心。“落日融金,暮云合璧,人在何处?”胡晓明教授,中文系年轻的博导,一上来就摆出精神思考的样子。是他让我们开始思索什么才是真正的大学。外部环境并非主要,大学文化在于人,学术精神是大学精神的核心。总觉得听莫言讲自己的故事体会最深。原来小说家也是普通人,一切都源于最真实的生活。与其说小说距离近了,不如说创作不再神秘,只要我们热爱生活。
新校区刚启用的时候,所有的专业院系都在理科南北楼上课,就连临时图书馆都暂居北楼。后来有了文科南北楼,敞亮的大厅、开阔的场景……让不少理工学科学生羡慕不已。大学里旁听成风,那时候中文系的古代文学作品选是最受欢迎的。本来远离老校区的文史楼始终是个遗憾,因为周圣伟教授的缘故,这的崭新却成了享受。周老师不仅传授知识,而且教人如何生活。他喜欢李白、苏轼,自己也同样乐观豁达、脱俗不羁。每在黑板上画画,边说画得不好,不画了,边就画了出来。还有被昵称为老朱的朱国华教授。他的可爱之处在于谦逊与严谨。有人说现在校园里不可能再看到学术辩论了,可在中文系争辩气氛依然浓重,老师会定期聚在一起举行沙龙,部分同学也慕名参加。老朱就是丽娃沙龙的核心人物之一,现在拥有一批粉丝的老朱连导师见面都有人旁听。丽娃论坛在他的管理之下欣欣向荣,是风气很正的学术论坛。
课上积分求导,课后敬业答疑,老师的不辞辛劳几乎成了理科院系的标志。数学系副教授韩士安老师多年从教,头发渐已斑驳,但依旧激情不减,上过他的课的同学多对于早晨赶往教室时被他超车的经历记忆犹新。从事中学数学教育研究的汪晓勤副教授性格温和,让人觉得他所教授的数学知识也可亲了许多。有这些老师在,我校的理工科院系在严谨的风气里扎实做学问,成为校园文化的别样的风采。
图书馆——古砚竹筒聚墨多
中国文化中,笔筒、砚台与书籍有着密不可分的内在联系。图书馆是闵行校区的至高点——无论是实际高度还是精神高度,一个笔筒连一方砚台,古东方的气韵打此一层层逸出,图案美与文化美完美地融合在书卷气与墨迹之中。内不失有涵,外不失个性的设计理念固然承继着师大的人文传统,但更深层次的承继发生在学生身上的,“自强不息、厚德载道”的主体永远是活生生准确把握精神脉动的当代学子。
进图书馆总归要读书的,至于读什么却没有归限。看哲学,多要摊一本笔记,面前堆起一摞康德、尼采、桑塔耶纳,或摘或议,笔端曳动时慢如分泌胆汁时快胜倚马千言。至于古籍总是阅读冷门,偶而几个痴迷者,埋首泛黄书页,阅历春秋,守望古人。这类人大多个性十足,有的一边默念一边摇头晃脑念念有词,有的看似昏昏欲睡却会突然霍地坐直、双目放光,兴起便席地而坐,兴尽拍屁股走人。他们正沉浸于怎样的文字海洋中?或许是栩栩然蝴蝶,蘧蘧然庄周的似真似幻的梦境吧,也或许是青铜时代的鹧鸪与黄鹂,掠过鱼龙潜跃的湖水,惊醒了吴市的白发萧客吧……
馆内不乏奇人异事。某日诧见一女生,面对竖排繁体字不加标点的书页,读得津津入味。不小心瞥见她翻回封面,上书五个烫金大字,“中华大藏经”,顿时抚心喟叹湮没于广大读小说写作业大军中。学问不在深浅,苦心钻研就是应景之举,岂能多加苛责?
当然,现在已很少有一本书传阅整个校园的现象了,也没有哪一个学术大师可以让我们集体仰慕。但这不意味着作为校园文化的阅读传统之弃绝。相反,我们阅读的范围更广泛了。远至古希腊的哲学政治思想,近至法兰克福学派对现代性的补阙。艺术论丛、笔记小说、剧本散文,这些无不在我们的视野之内。如果说对现今大学生的文化涵养存疑的话,我觉得只是存在着一种多元化下的话语失范,我们本身并未失去说话的能力。
闵行校区有两处各据东西的相似地盘——研究生公寓和本科生公寓,一头一尾地系在樱桃河上。沐浴着学术的光辉,白天的公寓大体还能延续读书的安宁。当披上夜的外衣,一切都蠢蠢欲动起来。行动随着意念开始放纵,生活的苦乐滋味在琐碎中铺开,散发着和而不同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