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旦青年》追问空调租赁【上海校媒风云榜】

大夏之声

复旦青年 2011年10月24日 第244期

“空调进复旦” 已进入操作方案学生意见听证环节， 《复旦青年》 记者直击空调租赁评标会现场
28 名学生代表， 敲定 7000 台宿舍空调租赁方案
质疑经销商压价恶意竞争 询问租赁年限如何匹配书院生活 空调技术指标鲜被问津

复旦青年记者 柏天予 报道

        一场学生宿舍空调租赁招标会， 自开学第二日发布招募学生代表，至评标结束， 历时 40 天， 吸引 64位学生报名。 33 人抽签入选， 29 人到场， 28 人投票，最终选出空调厂商格力和美的。复旦大学 《学生宿舍空调租赁项目招标计划》 显示， 租赁空调数量“总计装机约 7000 台左右” ， 待学校与上述两品牌的经销商达成更加细致的协议后， 它们的空调就有可能在两年内 “入住” 复旦的学生寝室。
        会后， 往常学生意见云集的人人网上几乎找不到有关招标结果的一篇日志抑或一条状态， 除了几位学生代表身边的三两好友， 也鲜有人以此为谈资。空调话题的炙热似乎正伴着冬日的临近而冷却。


招标会现场， 她失去了投票权

        “学生宿舍空调租赁学生代表评标会将于 10 月 16 日 18 时在逸夫科技楼二楼多功能厅举行。欢迎我校同学凭个人证件参加旁听。” 10 月 11 日空调租赁学生评标代表沟通会后一天， 这份告示就在各寝室楼门口张贴。同学们多少个日夜里 “千呼万唤” 的空调租赁方案眼看就要敲定。
        16 日晚 17 点 50 分，刚入学两月的2011 级本科新生、 来自计算机学院的徐一唯走进会场， 在第三排坐下。 此时， 20 多位代表散落在可以容纳 100 多人的会场中。前来旁听的学生寥寥可数， 5、 6 名而已。
        18 点一到， 会场大门便被关起， 评标会正式开始。在主持人介绍与会代表的短短几句话里，大门被开关数次，书包、 地毯、 皮座椅一起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18 点 10 分，一名高年级代表步入会场， 背后没有背包， 手上也无一张纸、 一支笔。
        19 点， 三家公司唱标完毕， 一齐退出会场。十五分钟后， 亚日公司负责人首先进入会场， 单独陈述投标方案并回应学生代表质疑。此后， 东长、 高效华实也依次进入会场。
        20 点过后， 最后一名本科生代表才低着头， 弯着腰， 蹑着步子找到倒数第二排的座位， 慢慢曲腿， 直到坐到椅子上。 “来学校的路上堵车了。” 至此， 仍有 4 位代表没有出席。
        21 点， 学生代表准备投票之前， 此次本科生代表招募负责人、 学工部工作人员赵玮杰老师站起身，“有位同学拜托我征求大家的意见。今晚到场的代表共有 29位， 不过她是在第三家公司回应同学质疑的时候才赶来的， 也就是说她对先前两家公司的情况一无所知。现在由你们决定，她还有权投票吗？”
        话音刚落， 徐一唯便高举起手。 “我有一个问题。如果这位代表无法参加投票，会有平票局面出现的可能吗？”
        “不会， 这次投票采用评分的方式。 从最满意到不满意按 1、 2、 3 排序， 总计得分最低的两家公司中标。” 顿时， 场内一片哗然，“什么， 怎么是三选二？还以为只选一家呢。” 一位老师赶紧解释：“承诺和服务是有差距的， 选择两家公司可以让他们形成竞争， 比较有保障。” 同学们的交头接耳这才逐渐平息。
        “实际上学校在招标计划里写明了会招 1—2 家公司，但是在最终决定招两家公司前并没有和我们商讨。” 徐一唯很肯定。
        一分钟后， 投票。18 位同学 “刷刷” 地举起手表示反对， 那位迟到的代表失去了投票权。
        十分钟后， 租赁方案更加优惠的东长和高效华实分别以 36 分和 62 分中标。这两家企业总计约 7000 台左右的正 1.5 匹、1.2 匹及 1 匹壁挂式冷暖两用空调器 （无电辅助加热） 将在未来 2年内投入使用。
        唱票过程中徐一唯才突然意识到， 自己投票的排序正好填反，把 1 分给了亚日， 把 3 分给了东长。 “还好对最终结果毫无影响。”
        徐一唯的寝室正在使用的， 正是他原想打出最高分 （即最不满意） 的亚日公司经销的 TCL 空调。他笑称 “为自己投错票找到了借口” ，“毕竟已经有大约 200 个寝室安装了亚日 TCL 空调，现在亚日出局了，我很担心它还能否保证它的服务质量。”


复旦大学《复旦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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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 “曾经” 是热词

        还未踏入复旦的暑假， 2011 级新生们已在 QQ 新生群里对空调话题津津乐道。“听说学校在 5 月份召开了一次听证会，会上说本部的电力改造会在暑假完工， 而东区的则要等到 10 月份。” 之后， 还有同学在 QQ 群里贴出了一份南区空调安装申请表。
        8 月 27 日新生报到当天， 徐一唯所在的腾飞书院 208 寝室就决定要安装空调，两天后， 他们得到校方的正式通知，“说是只要寝室 4 名成员全部签字， 再由班级辅导员签字就能提出空调租赁的申请了。”30 日，学校通过了他们租赁空调的申请。31 日， 他们在空调租赁协议上签名。五天后， 空调便顺利安装完毕。 “空调制冷效果还不错， 寝室挺凉快的。”
        本部书院楼和南区一期试点班的几栋宿舍楼， 成了复旦空调安装使用的先行者。这源于校领导在暑假决定在电力允许的宿舍楼先把空调引进来。 8 月中旬， 资产处处长苏子敏联合总务处等相关部门的处长一同约见了几家空调经销商， 并在评估后选择了亚日公司和它的 TCL 空调。
        数天后，当 2010 级传播系的丁功元骑车路过曾住过一年的本部 7 号楼时， 不经意间瞥见楼外一排整整齐齐的 TCL 空调室外机， 不由地向身边的同伴感慨：“怎么我们才搬走， 新生寝室就装好空调了！”“哎，真不知我们寝室什么时候能装上空调。” 他身边的同学不禁叹气。
        这声哀叹实际上只是社交网络上空调戏说的一个缩影， 尤因同处申城的上海交通大学在 5 月下旬开装空调而逐步升级。 7 月初本专科生毕业典礼上，“杨校长，早点装空调啊， 虽然我毕业了， 但是我爱师妹啊……” 的微博留言登上正大体育馆的大屏幕； 9 月初， 一首改编自 《黄河大合唱》 的 《枫林的空调呢》 被枫林校区军训 22连的同学们唱响，并在网络上迅速蹿红。空调安装成为学生口中层出不穷的调侃段子。
        这股空调狂热也引来了传统媒体的关注， 今年 9 月 27 日在中国青年报 03 版上刊登的 《复旦学生用网络打赢 “空调战” 》报道， 逐一细数了学生在空调事件中的经典段子， 并被新华网、 凤凰网、 新浪、 腾讯广泛转载。


招标会要有学生代表

        进入 9 月以来，“秋老虎”打起了盹儿， 气温逐日下降， 调侃学校空调安装进度缓慢的段子也随之偃旗息鼓。 不 过， 学校却没有搁置空调安装的工作。 为东区、南区学生公寓的新配电站选址，向杨浦区电力局申请学校的电力改造，为学生寻找空调经销公司，策划空调租赁招标会，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本学期伊始， 由校资产管理处组织、各后勤部门监管的《学生宿舍空调租赁项目招标计划》有了自己的招标文件编号： FD-11-35。计划中明确指出租赁空调数量 “总计装机 7000 台左右， 将在两年内投入使用。 ” 校方将招募学生代表参与评标的事宜提上日程。
        9 月 6 日， 学工部、 研工部联合向全校所有学生发布了《关于空调租赁招标会学生代表候选人的报名通知》 ， 希望从全校各学生公寓按比例抽取 35 名学生代表参与评标，通过招投标确定承接学生生活园区学生宿舍空调租赁业务的企业。 赵玮杰认为， 代表招募信息的覆盖面已经足够， “我们通过复旦大学首页、BBS 所有本科生版、各班辅导员在网络上公布了这个消息。 此外， 还在全校宿舍楼门口张贴了通知。”
        第二天，徐一唯在本部 3 号楼的通告栏里看到了这份通知，当即决定报名参加，“我很想参与到关系自己和大家切身利益的校园事务中去。 ” 只是其他同学似乎都不怎么关心，“大概是因为本部想装空调的寝室都已经装好空调了。”
        13 日晚，当招募截止时间已过， 全部 64 份报名表便静静躺在学工部的电子邮箱里，其中来自南区学生公寓的报名表最多， 共有 18 份。 “这比我预期的人数多一些。 ” 赵玮杰挺意外。 即便如此， 张江校区及北区学生公寓的本科生报名人数还是比拟定抽取人数各缺一名。


64 份报名表之外

        9 月初，入住张江校区不到一周的2010 级微电子系学生金晗在遇见好友丁功元时就不禁炫耀：“我们寝室有空调，真是舒服啊！”
        “不少寝室已经装有空调， 大家对空调租赁自然不像其他公寓的学生那么关心了。” 10 级计算机学院辅导员蒋锵推测着张江报名人数不足的原因，“此外，也可能是由于这两天天气凉快下来的缘故吧。”
        在一年前入住北区学生公寓的 2009级俄语系蔡闻桐看来，北区似乎也存在类似情况。
        在 “不要风扇要空调” 的枫林西苑，2009 级临床八年的旷神怡表示：“去本部路程挺远的。我觉得应该是会有人报名的吧。” 无独有偶， 2010 级理论与应用力学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同学也认为“自然会有人报名”， 于是就选择了沉默。
        “我原来已经把报名表下好了， 但是还是有些犹豫，想给自己一天反悔的时间。结果， 就忘记把报名表发出去了。”2010 级国际政治系韩鹏程则在报名过程中犯下了 “低级” 错误。
        尽管报名人数不足， 但 “学工部不会要求楼管会或辅导员指派本科生报名。报名本就该是完全出于学生自愿的， 他们不报名也不必强求。我们会严格遵照‘通知’ 抽取代表的。”
        9 月 20 日 13 点 30 分，学生评标代表抽签会在邯郸校区 3205 教室举行， 33名分别来自南区、 东区、 本部、 枫林、 张江和江湾的本科生及研究生被抽取作为学生评标代表。


代表是传达信息的桥梁？

        赵玮杰手里的名单上，仍有 5 位同学的名字旁边没有打上勾。33 位代表来了 28 位， 缺席的代表中有 2 名要参加考试， 1 名请了病假， 还有 2 名接到通知过后没有任何回应。
        这一幕，发生在 10 月 11 日中午空调租赁学生评标代表沟通会上。
        除了学校资产处、 学工部、 总务处、基建处等部门的老师以及 28 位学生代表出席，这场会议在校内并未引起多少涟漪。 连原本报名但未被抽中的 2010 级经济学院张家怡也坦言“从未听闻有沟通会” 。
        会上， 分别经销 TCL、 美的、 格力牌空调的亚日、 高效华实、 东长三家竞标公司浮出水面。亚日在我校本部及南区一期有过空调租赁的经历，高效华实在今年 3 月通过招标成为华东师范大学空调租赁的唯一指定单位，而东长则是上海交通大学空调租赁中的主力军。
        “沟通会上老师大致介绍了一些评标会的常识， 基本是符合招标规则的， 比如评标会上不能再要求竞标方压低价格等等。这对于学生代表参加之后正式的评标会是很有帮助的。 ” 徐一唯的父母经常参加工程招标，从小便耳濡目染的他对招标会的规则都有所了解。
        当天 13 点 21 分， 在 2010 级公共卫生学院学生张济明的人人主页上出现了一篇名为 《复旦空调学生代表会纪要》 的最新日志， 作为 33 名被选出的学生代表之一，他发布了沟通会上听闻的一些消息：“本部、 张江、 江湾已经具备安装空调的条件，邯郸校区东区宿舍 13、 15、 17、18、 19 号楼的电力改造本可以一个月内完成， 而南区宿舍也计划在 2012 年 2-3月全部改造完成。但是由于杨浦区电力局没有批准， 这些工程始终无法上马。”
        日志在发布后引来 85 次分享。 “我是学生代表， 就要担起这份责任。 而且我在大一的时候做的就是学生工作，沟通师生的意识也比较强。” 张济明说。
        然而， 一名 2010 级数学学院的代表在沟通会后却认为没有必要把会上的信息通报给同学，“反正他们也不怎么关心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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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有意识， 学生也没意识

        上海市特种设备监督检验技术研究所的高级工程师施宏基是出席这次评标会的专家，他也是上海市政府采购的第一批专家。但这次的评标会却让身经百战的他兴奋地拍了不少张照片，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完全由学生决策的评标会。
        即使没有投票权， 他还是乐意得很。“一些学生的问题还是比较有意识的。”他特意提到有学生质问东长是否存在恶意压低价格的违法竞争行为，“能考虑到是否合法也是不错的。”
        2011 级法学院张益辉旁听了这次评标会，“作为大一新生，我担心高年级的同学并未关注到书院制的问题。” 会上，她请身边的一位代表代自己发问，“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校书院制的特殊情况？大一之后， 我们目前的寝室将会被拆开，重新分配寝室。这样一来我们还能签订一年以上的协议吗？”
        事实上，空调租赁价格与租赁时间相关。 空调匹数不同， 相应价格也有所区别， 以 1.5 匹为例， 若一次性支付， 亚日、高效华实、东长三家公司的一年期的租赁价格分别为 480、 600、 600 元。而四年期的租赁价格则分别为 1700、 1800、 1650元，折合至每年只需 425、 450、 412.5 元，租赁时间越长， 价格就越便宜。
        三家公司负责人的回应颇为相似，“我们会在之后和学校进一步商讨。”
        在空调安装方面，三家公司皆提供免费服务， 不收取任何安装、 材料费用及空调押金， 设立校内维修服务点 （东长公司还有可能提供 2000 人次的勤工俭学名额）， 24 小时服务响应， 且每年免费添加制冷剂， 免费清洗两次。另外， 空调使用 6 年可要求更换， 8 年皆强制更换。尽管在安装完成天数、校内服务点预计人数等细节上不尽相同，但三家公司的大部分服务都充分考虑到学生的需求。
        “学生们看重的还是价格、服务， 但是在空调技术指标上关注的就比较少了。 ” 施宏基希望帮助学生提高空调的性价比： 他提议厂商把遥控器改成线控的，他询问学生购买环保电器是否享受优惠，他关心空调是否能够纳入总公司的运行监测网络。“为了竞争优势， 竞标方不会带来最优秀的机型，另外一些优惠条款学生也不会知道。学生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技术指标？就连施宏基在与会前都要上网查阅空调能效比分级的标准。为此， 徐一唯花费一、 两个小时整理资料，张济明也查阅了大量空调机型的性能和参数。
        徐一唯稍有些不满。 “没有专业知识没有关系，可是很多代表就连评标会现场能够得到的信息都没有认真听、仔细看。 否则， 怎么还会有人反复询问标书上已经明确承诺的服务条款，难道竞标方还会自己打自己耳光吗？”
        “我听到一些问题会觉得有点搞笑。居然有同学会问，空调租赁费和电费由谁支付。” 张济明乐了。
        9 月 22 日发布于复旦大学校园生活服务平台上的《学生宿舍空调租赁项目招标书》 ， 截止记者发稿前， 点击率仅120 余次。


21 点 30 分， 评标会结束了。

        夜色里， 徐一唯 “呼” 地把助动车的马力调大， 赶着去参加 “一二九” 歌会的排练。 “沟通会上， 老师预计评标会可能进行 2 个小时，但会上同学们的问题比较多， 最后评标会竟开了 3 个半小时。”
        而张济明在投票之后便不见了身影，“周日晚上学校没有开去枫林的校车， 我还得自己坐公交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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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之声

【大夏之声·第一回复】
如何实现大学生民主？这个话题已经很老了。华东师大当年实行参议会制度，曾引起全国高校广泛关注，被誉为创举；其他学校也有各自不同形式的“民主”模式，如模拟联合国，如公共表决等。这次复旦的空调招标亦是如此。从正面看，让学生参与表态、让学生对自己的身边事有发言权，是高校文明的象征；但如果追问其弊端，那就如何落实民主？让学生信任体制、有民主意识、感到自己享有了民主权利、并能充分发挥和表达？这后面一系列的问号都需要解决，而不是走一个形式。
本文从纪实的手法，用数千字的篇幅，站在个体学生的角度来看待这样一场听证招标会，显示了校园媒体极大的参与性和活力，所达到的高度是一般校园新闻调查类报道难以企及的。我们可以从文中反映的“第一现场”感受到校方的努力和不足，同学们积极和消极的态度，以及高校民主权利表达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叙事有条不紊，立足学生视角，把稳立场倾向，记录如实客观，是本文的优点；尤其是驾驭这样一篇长篇报道而没有罗列观点、文风不乱，更是兄弟校媒所应该学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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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单机版，枉费我一番苦心；今天发现板块有一个帖子，委实兴奋了一下，没想到是广告贴，你不顶我的贴还发广告！直接删！亲们，来顶顶吧~绝对是精品贴啊~爱在华师大的诸公们没有一位志趣相投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