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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日记——我这可怜可悲又毫无生理心理快感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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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8 10:30: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f80c1b0100eumb.html

六点半
古龙体:

五月十五。
小暑。
月夜拜北斗。
黄历上写着:喜神正南,财神坐北。
宜:小便。手淫。
忌:大便。肛交。放屁。任何可出气孔释放气体。
(注:本日历由中国科学院监制。)


江湖上,公交车很有名。
公交车不是一个人。
是一个城市中人听了闻风丧胆的集团。
这个集团里有最大胆泼辣的司机,也有最危险最神秘的公交汽车。
据说,汽车曾经会自己无缘无故地着火,把自己变成一个硕大的焚尸炉,也会把自己变成一个冷冰冰的骨灰盒,任何在车上着火后的人都逃不出去。
哪怕他是江湖上最有名的跨栏跳远大侠,锤子玩得最好的成名侠客。
这些话都是传说。没有人真正见过。
据说,真正坐过神秘公交汽车的人都死了。
没有一个活口。




辰时,早七点。
我在公交站牌前。
一个秃头男人淡然注视着手中刚刚买来的六味斋包子。似乎专注包子的美味。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者轻轻地咳嗽着,他是如此平淡腐朽,仿佛一阵风就会吹到。旁边,一位上学的小学生往耳朵边慢慢地戴耳机。她脸上的雀斑像星星一样多,以至于没人敢多看两眼。
没有人相信,他们都是些大名鼎鼎的挤车高手!
除了我!


我的脚很稳,没有动。
无疑我对自己的脚很满意。
陆小凤常说,我的脚和西门吹雪的剑,是天底下他最信任的两样东西。
但今天,
别人的脚也没动。


远处,一辆破旧的公交冒着尾烟,喝醉酒一般缓缓走过。
空气中立刻充满萧杀之气。一只狗走近这里,立刻吓得趴在地上不敢起身,它浑身立即被汗湿透,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突然间,眼睛已经凸起!

好厉害的尾气!

八点钟
金庸体:
                        嬉笑怒骂本常事,机关算尽万般休
  “年年早里,常插公车醉,挪尽机关无座位,赢得满衣清泪!今年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得闲暇。”
  改这首《清平乐》词的,乃是太原一位打工青年,有痔之士。此人姓蔺,名某某。少年识字后,因感慨楚国多才而王不知用,天下无仁故世人皆难,德秀难求愿多自省,故自号楚仁秀。名列太原郁闷客之首。是桃园巷小吃店饭量出类拔萃的食客之一。《词品》评论此词道:“仁秀,世之所谓愤青也,而词之清拔如此”。楚仁秀当日有感天天拥挤公车,囊中羞涩如水,乃至终年脸上颇有风尘之色,正是愁思袭人,无可回避,便写下这首词来。
  此时楚仁秀刚挤上公车,正是车内江湖豪侠满满,众人剑拔弩张之际。他闻听太原公交车内贼人身手了得,怕众人内有高手识破自己藏宝之处,当下低了头,侧身避过,便有意离众人远远,免得惹祸上身。
  其实正是酷暑难当,满地冒烟。
  离开站牌十余站,忽地上来一位弱汉,满脸愁苦之色,一身衣副廉价布料,俱做平民百姓打扮,手里抱着一个幼童。楚仁秀心道:“闻听北大街附近车辆拥堵,如是误了上班时间。自免不了回单位后掌门者责骂。”正思量间,忽听得一阵阵啼哭之声,原来正是弱汉怀中抱着的幼童,哭闹不休。那名弱汉只是温言相呵,幼童只是大哭。驾驶座旁公交司机恼了,伸手在报站器上用力一拍,喝道:“再哭,再哭就滚下去!”那幼童一惊,却哭得更响了。
  那弱汉道:“我家小儿不耐热车厢内拥挤,还忘大哥不要怪罪。”司机冷哼一声,道:“那也罢了。”众人中闪出一名肥胖女子,起身道:“这里有一个座位,快唤你家小儿过来坐坐罢,”
  众人见状,都可怜那对父子离家相依,小儿身体瘦弱嶙峋,纷纷侧身想让。不料,那小儿因天热晕车的缘故,竟然呕吐起来。旁边一位美貌女子皱眉惊叫道:“哎呦。”那弱汉不胜惶恐,连忙趴倒衣服垫地,用自身内力擦拭起来,众人也有帮纸的,也有暗运内力拉开车窗相助的。
  正在忙碌间,突听得喋喋一身怪笑,端得中气充沛。众人听后,都是一惊。那司机不知用什么身法跳出来,冷笑道:“没钱没本事就不要拖累大爷,车底下,挂AO的大奔和宝马多得是,依我看,你还是下去罢!”说罢,双掌下竖,身体微弓,跟着右手使半招“为虎作伥”,这一招使出来挥洒如意,双臂必是苦练数十载寒暑,双目看也未看只见掌尖正碰着车门开关,门轰地一声开了。众人一看,心道原来此人是共产派的高手。无怪如此蛮横无理。以他的武功,实可说到了八流高手之境界,然此人自大高傲,无视车内挂着市政府颁发的文明公交车牌示,众人又是同仇敌忾,竟没有一人喝彩。
  那弱汉见司机的一身武功,早就骇得呆了。那里还敢还手,欲待转身,身形尽在司机划出的掌风之下,只得向后跃出数步,眼中含泪口中叫道:“还望大哥宽恕则个,今日小儿脾胃虚弱,我也没有多带钱,只等再坐三站,到市政府救济站我就下车。”
  那司机冷笑道:“你问问车内众人,可有同意留你的么?”说罢,也不待众人回答,向前一步,气沉丹田,使出共党派七十二绝技之一,狐假虎威夺志连环脚,左脚似泰山赶月,右脚如贯日流星般跨起,双脚连环,向弱汉踢来。那弱汉似乎也会点武艺,侧身拉起架势,便挡住司机的攻击,楚仁秀听得旁边一位老汉捻须道:“这弱汉身法似乎是晋西北门众最多,势力最广,实力最弱的民工门内传身法,然共产派正是民工门的克星,看来这场架是打不精彩了。”
  楚仁秀正眼看去,果然那弱汉左支右拙,招招处于下风。酣斗中,司机使出一招共产派的成名绝技“仗势欺人”,双手疾指弱汉门面,弱汉微向上跃起,那幼童不知何时已躲在弱汉身后。那老者咦得一声,道:“这弱汉大事不好。”话音刚落,那司机手指已搭上弱汉肩膀,左手电光火石般沿着少阳手足经一路疾点而下,璇玑、华盖、紫宫、玉堂、膻中、中庭诸穴认穴奇准、手法之快车内众人均是一凛。司机一招得势,又跟着一脚狐假虎威夺志脚中的“欺软怕硬”,噗的一声,正中弱汉下身,那弱汉一个趔趄,直跌出公交车去。司机不待招式用老,连起左脚,霎时间那幼童也被司机踢下去了。一时间,众人竟无法分出谁先谁后来。

九点钟
鲁迅体

        太原市政府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明显当街一个乌龟形的大庭院,门口侧面矗立着武警,可以随处看见。上访的人,傍午傍晚坐等接见,每每靠近四五分钟,便挨武警几巴掌,------这是十多年前的事,现在每靠一下要涨到二十几巴掌了罢。
        我从零九年起,便在市政府的《太原指南》里做编辑。领导说,我样子太憨,怕侍候不了机关大员,就在外面跑点业务罢。外面的拉广告业务,虽然容易跑到,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到市政府开出的入编证明,嘴里还说共产党的宣传刊物惹不起不得不做诸如此类的话,最后在版面上刁难一番,然后放心:在这严重监督下,要高价钱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领导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文笔的功底深,辞退不得,便改为策划文案这一种无聊职务了。



       今天上午,很好的日光。
       我一踏进单位,便觉精神分外爽快,同仁们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神情,彼此会心偷偷相视一眼——自然,已经三十多日,每月的发薪日,单位便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然而,不知何故,我竟觉得需十分小心。不然,那门口的狗,何以多看我两眼呢?
        我怕得有理。
        开工没多久,便照例要学习日本职员早会喊口号,照例要改令人头痛的稿子,话题无非就是陈年老调重弹,我每每闲暇无事,则不免要暗自惊异,每日的工作竟等同于把鸡屎炒成宫保鸡丁。
        开工不一会,会计祥嫂朝我走来,她几天前花白的头发,即今已经全白,全然不像四十上下的人;脸上瘦削不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了先几天欢快的神色,仿佛木刻似的。只有那眼珠间或一轮,还可表示她是个活物。她一手提着工资表,一手拿个信封,薄薄的,分明是对我有话要讲。
        我站起来,准备同她谈话。
       “该你领钱了”她这样同我谈话。
       “是的。”
     “这正好。你是识字的,又是出门人,见识得多。我正要请教你一件事——”她那没有精采的眼睛忽然发光了。
        我万料不到她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诧异地站着。
       “就是——”她走近两步,放低了声音,极秘密似的切切的说,“共产党执政之后,究竟有没有清廉的?”
      我很悚然,一见她的眼钉着我,背上也就遭了芒刺一般,比在学校里遇到不及预防的临时考,教师又偏是站在身旁的时候,惶急得多了。对于清官的有无,我自己是向来不相信的;但在此刻,怎样回答她好呢?我在极短期的踌躇中,想,中国的百姓照例相信宣传,然而她,却疑惑了——或者不如说希望:希望其有,又希望其无……,人何必增添末路的人的苦恼,一为她起见,不如说有罢。
    “也许有罢,——我想。”我于是吞吞吐吐的说。
    “那么,也就有公理了?”
    “啊!公理!!!”我很吃惊,只得支吾者,“公理?——论理,就该也有。——然而也未必,……谁来管这等事……。”
    “那么,我家小毛被抓坐牢,都能放出来见面的?”
     “唉唉,见面不见面呢?……”这时我已知道自己也还是完全一个愚人,什么踌躇,什么计划,都挡不住三句问,我即刻胆怯起来了,便想全翻过先前的话来,“那是,……实在,我说不清……。其实,究竟有没有公理,我也说不清。”
     我乘她不再紧接的问,签了字拿起钱就走,匆匆把头埋到小格子里。自己想,我这答话怕于她有些危险。她大约因为在别人的劝慰时候,感到自身的希望了,——或者是有了精神方面有问题了?倘有疯的意思,又因此发生别的事,则我的答活委实该负若干的责任……



        但凡同仁们知道的,自然都同情他家小毛的事:一个有手有脚的青年,家中卖掉房子借钱上大学,偏生大学读完后竟找不到工作了。也罢,小毛便不免离开下岗多年的病父亲,在市里一处红灯场所当起保安来。不曾想如今的世道保安竟也是不好做的,一晚,一个阔佬同一位官员打架他自要去劝解,竟被双方合力之下打成残疾……..
        于是,这个孙东东所谓的刁民不免要上访,自然也没有结局——那是必定的。一个青年一天到晚躺在家,肉自然要烂掉,也难怪小毛要爬到市委上访被拘。你当长了臭肉受官老爷们欢心么?
        此后,众人都为伊报不平,然而事未关己,自然也只是说说罢了。就连刚领了微薄工资的我,也立刻高兴起来,那里还管得了别人的死活呢?



        至于以后,才知道祥嫂的小毛在牢里偏生要玩躲猫猫,一个残疾人如此不自重,自然鬼厌神憎,竟合时宜地死了……
        小毛的死,在舆论上倒是起了一阵风波,但至于舆论,却是无异议,自然都说小毛坏,上访被捕还要玩游戏便是他的坏的证据:不坏又何以要死呢?而政府给的舆论却不同,他们多半不高兴,以为小毛不能就这样莫名奇妙的死了。但也只是说说,后来时日一长,各人都去忙自家的事,小毛这个名字,渐渐再也没人提起。
十二点
王小波体:

     当时楚仁秀听到有人喊吃饭,这喊声实在很高,但楚仁秀听不出是谁对他善意提醒。于是楚仁秀立刻觉得这是个阴谋,自己不一定要去吃饭。但既然他早晚是一定要吃饭的,于是也就无所谓了。事实上,我就是楚仁秀,楚仁秀自然也是我,但是我老觉得楚仁秀和我是两个人。原因不外如下,第一,这里的人从不叫我楚仁秀。第二,他们明明知道我给自己起名叫楚仁秀,但是他们偏偏不叫我。第三,楚仁秀这个名字确实是有点怪怪的。当时我想起给自己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如果我在南方某个地方,比如楚国的都城醴陵或株洲,那自然人们都乐意叫。但实际是,我在北方。一出门就能看到太钢烟雾缭绕的工厂和充斥马路的尾气排放机器。呛得人膀胱疼。
    如果以后还要给自己起个名字,那我一定要看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我把这条经验写进给我儿子看的日记里。
    吃饭前,我从薄薄的信封里抽出一张红红的一百,细细地把它折成一条细棍状,然后看四下无人,就拉下裤子,把剩下的钱装到裤衩兜里。因为关系到生活费和阴茎舒适度,所以我或者说楚仁秀做得小心翼翼,我注意到裤衩边上有一根白色的蜷曲毛发,就认真地用手指掸下来,同时暗自想象着毛发的出处。
    我记得张某某就是这时进入我房间的。
    后来我们在床上时,她一边若有所思地玩弄我的阴茎,一边对我说,当时她看见我正在手淫。那个手淫的人见了她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是你叫我吃饭吗?”
    张某某后来说,她本来是要质问我关于我说她破鞋的事情的,顺便把我上次吃面欠饭店的钱要到,但是一进门之后,见到我在手淫、
    我分辩说,手淫是需要脱裤子的,但是当时我穿着裤子,所以我不能算手淫。而且大部分人手淫都是躺着,那样会比较舒服,射出来也会快点。但当时我是站着的,所以还是不能算手淫。
    我说这话的时候,张某某就玩弄我的阴茎,我那时的阴茎又粗又长,像一根质量上好的拖布把的一截。她玩弄得很开心。我们就这样一边讨论关于个人生活习惯此类的问题,一边性交。她高潮的时候闭着眼睛,面部表情很是搞笑,我好多次想把她享受呼喊的样子拍下来,但那样太孩子气,害怕伤害她的自尊心,所以也就作罢。
    回到那天,张某某看到我往裤衩兜里装钱时,她就很大声的问我要上次吃饭的面钱,我就顺势把裤兜拉开拿出一张一百让他找。楚仁秀就把这件事的感觉体验记录下来,留待以后那部小说里做素材。我记得张某某看到钱后,并没有找我钱,而是坐在我的椅子上,开始和我讨论破鞋的问题。具体点说,就是她和市政府王处长的私人问题。
    事情的起因如下:最近桃园巷里传出流言,说张某某和王处长乱搞男女关系,还指出张某某是破鞋。张某某听到后,打听消息来源,发现是有人造谣。而市政府的这条小巷里所有人都说是一个戴眼镜的高个子说的,所以她就来找我。
    我听了后,就想要争辩这些话不是我说的。其实要想证明不是我说的并不难,只需要指出:第一,我不戴眼镜。第二,我不是高个子。第三,世界上根本没有我这样一个人。但现实问题是,我不但戴眼镜,而且高个子,世界上也有我这个人。所以我感觉怎么说都是徒劳的,我干脆坐下来,饶有兴致地听她说话。眼神却注意着她白色工作服下的粉色胸罩。她的胸罩是36B,这是我和很多女人上床后练出来的眼力。
    张某某名字叫什么我忘了,后来我们睡过很多次,但我都没有问她名字,我脑子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想法,一个女人和你睡觉并无关系,但是一旦你知道了她的名字和以往的故事,那你们就立刻有关系了。因为这个原因,我到现在还是很害怕在床上听怀里的女人们讲她们的故事。
    那天我研究张某某的内衣和乳沟,张某某就和我讨论她是不是破鞋以及她和王处长的问题,张某某说,她丝毫也不藐视破鞋。据她观察,破鞋都很善良,乐于助人,而且最不乐意让人失望。因此她对破鞋还有一点钦佩。问题不在于破鞋好不好,而在于她根本不是破鞋。就如一只猫不是一只狗一样。假如一只猫被人叫成一只狗,它也会感到很不自在。现在大家都管她叫被鞋,弄得她魂不守舍,几乎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张某某还说,她和王处长其实并没有乱搞,只是那天吃饭时王处长用手摸了一下她的大腿,张某某说这时很气愤的样子,并且还表明她是多么厌恶王处长。
    我不知道她是讨厌王处长还是讨厌摸大腿。后来我们上床后,我觉得她是讨厌王处长不讨厌摸大腿的。但是我觉得这样说不定也会伤害她。所以也就没有再和她说过这件事。
    7月4日中午这天,是我,楚仁秀和张某某伟大友谊的开始。

下午两点
琼瑶体:

    太原的中午是天底下最好的中午,天气好热,好静谧,好甜美。
    天边看不到乌云,也没有小鸟,碧蓝的穹苍广漠无边,而深不可测。空中有些微风,轻轻的,微微的,细细的,仅仅能让窗纱轻微的摇曳摆动。这样的中午,我独自走到厕所,捧了一本书,拿了一点儿卫生纸。徘徊在厕所边,我看着那黯淡的蹲位中袅袅娜娜升起的一缕气味,闻着那清香缭绕。呵,这样的臭!这样的甜,这样的美!我能做些什么呢?

  厕所里,一个轻盈,黄色的小苍蝇,黄色的头部,我还是有那爱黄的老毛病。恍惚间,我听到有一个人在我耳边说,“仁秀,你看,那的坑位空了,里面还有一堆黄色冒热气的小可爱。你赶快进去吧。” 我回过头,原来正是我的同事小李,他的爸爸是全太原有名的露天自行车修理公司老总,她的妈妈年轻时曾是全村是有名的裁衣服美女,小李继承了他父母的所有优点,塌塌的鼻梁下边,是一道比黄河还宽的鼻唇。一张英俊清秀的瓜子脸,倒着长得不知叫多少女孩子心碎。他那宽广的额头就像喜马拉雅山脉一样陡峭不平,一双水肿汪汪的大小眼一回眸一凝视都叫人情不自已……
     呵,这个可人儿!



  “小李,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不要说现在去那个空坑,纵使是去游大江大河,就算是让我穿越那遥远的地中海走过那漫无边际的大漠,我又怎么可能说出半个不字。你现在这样问我,难道是你已经不再相信我们的友谊了吗?难道你不相信我对你的友谊,我对你的包容是根本无所畏惧的吗?难道你真的不能信任我了吗?”
   “仁秀,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知道你这样的话对我是多么的残忍吗?这一路上,我敬你爱你,我的每一个念头,每一句话,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围绕着你,我多么希望我的每一个想法都能得到你的肯定,我多么希望这每一个肯定都是亲自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的啊。仁秀,我是多么的信任你,怜你,疼你,我是多么的希望得到你的快乐,我是多么的希望能完全了解你的想法。可是你却这样的否定了我对你的信任,你辜负了我,辜负了我们这些年来这样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小李,你不要这样说,你知道吗?你的每一个指控都是一道可以审判我死刑的供证,你的这些话像一枚一枚的针一般刺入我的骨髓,是在我的心上狠狠的鞭笞,你看,虽然单位只有两个坑,但是我怎么能忍心我自己上让你在一旁徘徊呢?”
    “你看。”我一把扒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自己的瘦弱的胸,声泪俱下的说“我的心,我的身体在你的这些指控中颤抖,你这样残忍把我的一颗心活生生的刨开,让它在你这些像利刀一样的指控中流血。”
  “仁秀,你不要再这样说了。”小李被我的话被感动的泪流满面,“原谅我一时的口不择言,看到你的痛苦我感觉到了更加的痛苦,这痛苦比任何的痛苦都要痛苦上千倍万倍,比我一百年拉不出粪便来还要痛苦一万倍!当年我的父亲修车被雨淋,我可以抹掉我的眼泪来为他打伞,因为我知道既然我的父亲不在了,我还有你。可是看到你的痛苦,却让我感觉到比死还要痛苦的痛苦,仁秀,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不要再这样彼此猜疑了好吗?这个坑,你先来吧好吗?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看到我的真心,我们那比天还长比地还久的情谊!”
   我在感动中,用力抓住小李的双肩,“小李,只有你才能这样体会我,这样了解我的痛苦,人世间如果没有你,我的生活又还有什么意义,和你在一起我才知道什么叫生活,什么叫快乐,什么叫幸福。好,让我们放下我们彼此的猜疑,让我们坦诚相对,让我们携起手共同走进仅有的这一个坑吧,好吗?”
  小李听后,一双浮肿的大小眼立刻盈满了泪水,颤声道:“仁秀,我们怎么能这样做,竟然在朗朗乾坤拥挤一个坑。阳光这样的明媚,鸟儿叫的这样动听,可是我们竟然在这样的环境下拥挤。我还以为这个世界充满了友谊和和爱,可是为什么还有这样的黑暗,我简直不能相信。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吧,花儿开的这样的香甜,风儿吹的这样娇媚,你怎么忍心让我们污浊了这样一个容不不下两人蹲的坑?
   “仁秀,你不要把我裤子脱下来,不要不要啊。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为了让我不被中午吃完饭转化成的粪便玷污我的纯洁。可是你知道我有多么的不忍吗?你看不到我的种种不忍吗?你的手拉下我的裤子的时候,我的心也在痛,你感觉到了吗?我正在流血的那颗心,就像我现在拉在裤裆里的那些屎一样的热。”
  正在这时,旁边那个一直关闭的坑门被打开了,一直在里面听我们谈话的传达室老王头泪流满面的对我与小李说:“求求你们了,不要再说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我你们也不会这样的争执。让我走,让我死了吧,我只有一死才能偿还我加在你们身上的这种种痛苦。我竟然忍心让你们在厕所发生这样大的争执,我好没人性,我好过份,我简直就是牲畜。如果我的死能给你们带来幸福,让我死吧,这样我才能好安心,好快乐,好平静的死去。”
   说着,传达室老王头痛哭着,连裤子也不提,掩面朝门口奔去。
  小李抱住我,哭道:“他是一个好有义气,好善良,好可爱的传达室老大爷,他竟然为了我们的大便而不擦屁股,我觉得好难过。为了他,我们要更幸福更快乐更努力工作。仁秀,我们在蹲坑时竟然能遇上这样可爱的老大爷,我们真的好幸运呢,这幸运就上天赐给我们的,就像你也是上天赐给我的,我们要好珍惜好珍惜才可以。”
  我泪眼执小李手,把小李的两手合在一起道:“小李,你是一个多么善解人意的同事,我真的好感谢上天把你带到了我身边,你活像一个天使一样来到,我想我一定是前世修了一千年一万年才会遇到你这样好的同事。好,我们现在一人一个坑吧”
  两人正准备执手蹲下,忽然传达室老王,又一次冲了进来:“你们的友谊太让我感动了,让我想起了我的同事,他总是日复一日的坐在传达室。我向上天忏悔,我没有好好的珍惜他,是的,我是好后悔,如果当初我不是那样残忍的告密,主任也不会那样残忍的把他开除,谢谢你们,让我在大便时还能了解到这样伟大的感情。”说完,老王头又一次不提裤子掩面而走。
  我与小李泪蒙蒙的看着两个坑里的大便,无言哽咽。
   “小李,我们走吧,我好心痛、好难过、好自责,如果不是因为我们浪费太多时间,我们也不会都把大便拉在裤裆里。“说着,豆大的泪珠从我俩的脸上落下来。

下午四点
楚仁秀体:
这无疑又是个毫无意义且毫无生理心理快感的下午。
我漫无目地点击着网络,努力想找出哪怕是有一点点阅读快感的网络文章。不为别的,只为打发我这无聊,可怜可悲像一条蛆虫一样的人生。
领导来了。我连忙把屏幕上修长的大腿切换成三个代表学习文件。领导慈祥地摸摸我的头,说小蔺,下午去趟动物园,准备做一个版的稿子。我起身,去拿照相机和录音笔之类的电子垃圾,回头看见领导也在津津有味地点击着满屏幕大腿,上面的透明内裤。
这类稿子毫无疑问,又是一个把鸡屎炒成宫保鸡丁的典型案例。唯一能得到的一点廉价、便捷的好处是可以借机游览动物园。就特妈的像我小时候许多其他梦想一样,总是以一种怪异的方式得以惊人的实现。
比如天天坐汽车和吃方便面。
每每想到此处,我就暗自惊异于那股操纵我愿望神秘的力量,他总是能让我以一种荒诞的过程实现儿时的狗屁理想。为此我暗自发下一个新的誓愿:在和女人性交的时候毫无痛苦,快快乐乐的乘年轻力壮时候死去
动物园周围正在大肆施工,漫天黄沙让人恍惚到了——我不知道用什么比喻来结束这个狗屁句子,因为只有到过太原动物园的人才知道,没有什么地方的风沙可以同这里的风沙扬尘媲美。哪怕一个地方也没有。
动物园门口有几个卖雪糕的,算做廉价点缀。许多傻到在这样热的大下午来闻家畜粪便飘香的男人和女人们手拉着手,仿佛双方的生殖器就长在手里,而他们此刻正在高潮。我跨过几框画面里都是些傻笑发愣的青春期照相示范效果图后,进入了动物园的大门。门口人很多,我使一招“是男人就下100层”的轻身功法,脚无生息地进入动物园。不料脚下不知哪个缺德鬼刚捅过大象屁眼的香蕉皮让我一个趔趄,正要揉脚之际,突然间见到一黄白相间之物,生得甚为凶恶,有诗为证:正龙梦里寻常见,景阳冈上几度闻。春风又绿江南岸,落魄时节偏逢君。”顿时吓得我手无意识抚摸裆部,几欲换一条黄裤子。幸好危机之中,我想起一物,连忙将市委下达的入编文件举于虎前,心中暗道老虎啊老虎,别看你祖上自在威猛号山王,遇见文件也得抓狂!
好老虎,觉悟高,党国面前要低头,该下贱时就下贱。话时迟那时快,老虎打个哈欠,端着领导的架子自回虎山去了。
此后的行程就像当代文学一样没有一丝值得可说之处。我见了官态可掬的熊猫,自我陶醉的孔雀,酣睡不醒的王八,臭水沟里洋洋自得的天鹅,鼻孔喷着白汽舔对方屁眼的犬科诸君,当然,也少不了急不可耐地当众人面呼哧呼哧交配供众人看红屁股起伏的猴子。
我特妈的把猴屁股当红灯了。停了很久。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这些动物的各种自以为是的德行我在市政府官员身上都能看得到,而且精彩程度和这都不是一个数量级。来这里,来这个小时候梦想天天来的鬼地方,来写一堆像屎一样叫人不忍细看的文字。没有段落思想,没有中心大意,更没有体现出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的冲天豪情。
我背叛了我的理想,我又对不起我的小学语文老师。
——我为什么要说个又?
娘子,快出来和牛魔王一起,看动物园。

晚八点
刘慈欣体:

      这是白垩纪后六千五百万年后地球上普通的一天,这一天地球上存活的大约60多亿智慧生命和300多亿哺乳类动物,除了我和这天正在灭绝的160多种动植物外,绝大部分生命是在平静中度过的。
      这时,地球是天上的一颗星。
      这时,太原是地上的一座城。
      我坐在公车上,冷冷地看着这座笼罩在工业烟尘中的内地都市,虽然人均收入排在全国同等城市的最后,却拥有多家国内豪华的夜总会。省里的那些高干子弟,在这里从来不需要注意一点点影响,因为太原这个环境就是大家一起心照不宣地发财,政府早已成为势力纠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腐败群体。
      周末,许多吕梁的煤炭富豪驱车沿高速公路疾驶四五个小时,联系本地的政府官员来这座城市夜总会里消磨荒淫奢靡的两天一夜,在星期天晚上又驱车赶回自己的煤矿。那些豪华的夜总会里,几千元一瓶的马爹利和轩尼诗一夜能卖出两三打。但太原夜总会的诱人之处并不在于此,这里拥有全国最放荡的大学生陪酒女群和艺术学校的女孩子做二奶,甚至还有专业的中介机构,她们大都来自山西大学和省里的艺术学院。已经形成正规产业化的色情行业吸引着来自全国各地的有钱人。
      这晚,没有人知道我的命运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我像冈瓦纳古大陆上曾经生活的一种小型类人猿觅食一样轻轻走近城市边缘这个脏乱差的贫民区。轻轻转动门把钥匙,就像捕捉希格斯粒子一样小心翼翼。门自己开了。这个星球中最警觉,最早发现宇宙大统一理论是不可能实现的房东凶恶站在我面前。
       ——随着探索的深入,我们发现量子效应只是物质之海表面的涟漪,是物质更深层规律扰动的影子。当这些规律渐渐明朗时,在量子力学中飘忽不定的实在图象再次稳定下来,确定值重新代替了概率,新的宇宙模型中,本认为已经消失了的因果链再次浮动并清晰起来。
     “小伙子啊,你该交房租了。”房东用那种昔日面对丁仪没钱交房租时毫不留情的口吻说。她的话冷的就像一块冰。
      即使距离很近,我也不可能看清房东那扭曲的面孔,她那肥胖的身形飘浮在漆黑的太空中,就如同一块沉在银河系中的超大黑洞。她凭借肥肉扭曲的身形阐述波函数的真谛,但很快在一片星星稀疏的背景上把它丢失了。那是失去了参照物的缘故。就像爱因斯坦最早关于多维宇宙失败的数学模型。
      我吃了一惊,但很快明白,这个月又到了交房租的日子,即使是按格林威治时间离正式交租的24点还差200多分钟。房东毫不在意,她把宇宙创始初的那个奇点爆炸过程中用的时间补算进来。以后的三个多世纪里,这具有争论的200多分钟时间常常出现在无数理论学家的孤独雄性聚会和专业科学杂志中。因此,发现平行宇宙能量转移理论的汪淼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提起这天晚上这件充满神秘色彩和偶然性的必然事件。
      我目光中充满悲凉。这时,我突然想起不久前的遇见的一位老同事,那个憔悴的老哥给我们出过一个谜语:“你在城市中苟延残喘的活着,突然迎面遇到一堵墙,这墙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无限远,向右无限远,这墙是什么?”
       我打了一个寒战,感到对生活的无比无奈和恐惧,憔悴的老打工者轻轻凑到我耳边,把那个可怕的谜底告诉了我。
       房租。
       我默默地看了她几秒钟,然后转头从她的身后极目望去,迷蒙的大地上,耸立着一片钢筋水泥的巨峰,从我们周围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巨峰闪烁的光柱,如一片倾斜的宇宙森林,刺破我们的摇摇欲坠的天空。
      恍惚中,我依稀看到了哥哥文明的飞船降临在这座城市。许多富豪拿着我们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钱不停挥洒给所有人,只是为了保障他们那点可怜的像猪一样的中产阶级生活。那些人群中,会有滑膛,有老克,会有那个贫穷的艺术家,也会有许许多多像水娃一样的高空蜘蛛人,无比虚伪又和善的财富液化委员会的旗帜遍地飘扬……
      交出钱后,房东终于走了。我默默进入家徒四壁的狭小房子,绝望地数数这个月剩下的,仅够每天吃一碗面的血汗钱,心中默默地念着,主啊,我需要你。愿你的大军早日来到这个肮脏急需进化的星球。我不知道三体文明是什么样子的,但我知道人类的。
      我将协助你推翻一切暴力和独裁。然后像一颗年老的恒星来一次耀眼的毁灭。
望着窗外,睡前沉默的我缓缓举起拳头,对着窗外几亿光年那三颗结伴跳死神探戈的青年恒星,大声喊道:“消灭人类暴政!世界属于三体!”



       这—天,被公认为地球三体运动的诞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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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8 10:51:0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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