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可怜也可恨的人.我喜欢孤独.我一向喜欢宁静.然而生活所迫,住在北京的一个可怕的地下室里,周围此起彼伏不断的炒菜声,性交声,可怕的笑声和哭闹声,从早上5点到夜里1点,持续不断.研究生毕业在北京1年,月薪8000,可是有什么用呢? 我除了过人的英语和可怜的其他一些知识外别无所长,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一个爱人,没有亲人的理解,没有同类的认可和尊重.
我无比的憎恨地下室,可是又不得不回到这里.一个破烂的四环的一个人能住的一居也在2000/月以上.月薪8000,扣掉税收,保险,所剩最多5500.最基本的吃行学习购物扣掉1500,还剩下4000.如果租房在花去2200,那一个月能有的储蓄,不到1700元而已.在一个地方的中等城市,有这样的储蓄不是很容易么,而且何必要付出如此的代价.我开始怀疑一切.我不知道我的神经能不能承受这种折磨.然而地下室的生活是如此难以忍受,使得我已经对人性发生了质的怀疑.地下室的人大多是丑恶的,肆无忌惮的制造噪音,废气和任何能另自己开心而让别人难受的事物.供上百人使用的唯一的卫生间里,你随时都能见到一陀一陀的杰作.那"卫生"间是如此的美妙,以致于用最快的速度上完厕所,衣服上还能留下经久不衰的留香.我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穷的满身尿骚,那就是我自己的最真实的写照.以致于有时在地铁上,我都要神经的闻闻自己身上是否还有那样的味道,我害怕北京的狂风都不能把它在短时间內消减.
地下室纸板一样的墙壁根本无法隔绝各种悍妇,泼妇,怨妇,奸妇,贱妇的呻吟,嚎叫,低吟,私语,吵闹.也不能抵挡浪子的得意的笑闹和各种无聊琐碎的吵架.我无数的在梦中被各种奇妙的表演吵醒,然后勃然大怒,破口大骂,然后得到的,是更大的噪音,更好的享受.我尝试过和平的沟通,事实证明了沟通是无用的.好言好语换来的只是最长数分钟的收敛罢了.于是我尝试破口大骂,骂得是如此难听,连我自己也难以致信.事实证明破口大骂,甚至随时做好打架的准备起码比沟通有效,起码能减低一些噪音,然而这种减低是如此的吝啬,呻吟声可以转为巨量的关门声,吵闹声可以转为午夜三点的电视声,这里的人是如此无情无耻,我人生里第一次是如此恨自己的这些同类,巴不得他们全部立即去死,立即去死,立即去死,立即去死,立即去死.
无庸置疑,地下室的烦心事全是同类制造的.地下室的客观条件虽然简陋,然而如果都能够恪守公德,那绝对不是不能居住.可是这里的人性恶竟然比狗身上的跳蚤还要多些.这里的丑恶是如此险恶,以致于上班的时候能够觉得尚在人世.可怜的我早已不在于是不是什么孤独,我所渴望的只是钱,已经只有钱才能带来的安全和宁静.我已经对人比较绝望了.
宁静真的是如此美好,以致于我无权享受.曾经能够坐在书桌前悠闲的看看小说,看看电视,这种最简单的享受离我是如此遥远,以致于我现在做梦都无法奢望了.我买了价格数百的耳机,顾不得自己的听力损耗,数小时的大音量听歌,这种以毒攻毒的方法也许有些许效果,然而换来的是耳朵撕裂样的疼痛和心里的仇恨.地下室毒害了我的心.地下室毒害了我的灵魂.
照照镜子发现自己老了,呵呵,才二十多, 竟然有些许白发,于是使劲拔掉它们.工作的压力其实不轻,自己不是很喜欢和女人ML,也从来不打算祸害什么女人和我过柏拉图的生活.于是双亲震怒,于是自己也没有什么朋友.不喜欢HETRO-ML,却不曾有过什么异样的生活,.hetro-sex那种外表光鲜的东西,我早已知道不是我能消受的.我所可望的,只是财富的积累,和个人的一点点安宁和平静.打算一个人生活在这个国家其实是不易的,为什么不能给我哪怕一个理由,让我不用去伤害另外一个无辜的女人呢?
这个城市的人对我来说是如此异样.我已经彻底的与同龄人隔绝了.我不喜欢它们,它们也不喜欢我.我更多的观察社会的丑恶,然而却无法克服我的懒惰.我明知我該怎么做,却不能面对这么做的各类代价.
我早已不再喜欢北京这个城市了.刚来北京的时候,曾经陶醉再自己的北京户口里,曾经喜欢听着同事的京腔,曾经觉得北京的街道是如此辉煌,北京的夜晚是如此高贵,当你走在夜晚的长安大街上的,当你看着华灯初上,那种蒙蒙的梦幻的感觉,总是令人充满了自豪和希望.我在北京才坐上了地铁,才进入最好的酒店和写字楼,才曾经坐在人民大会堂的筵席厅里,享受和和国家领导人同样的菜肴.那宴会厅是如此华贵,然而当你坐在里面,却觉得自己如此渺小,只是被一种庞大的东西包围着,才能感到自己是多么的微不足道.这个城市给我的感觉是些许冷酷,些许悲惨.那种温暖的瞬间,就如同回光返照一样诡异,繁华过后,留下的是更冷的冬夜和更真实的残酷.
记得年轻的时候,曾经害怕孤独,曾经在房顶上哭着祷告上帝让某个同学和我能够永远维持那种若即若离的关系.然而现在我是如此的讨厌人,以致于看到黄色的面孔,就充满了莫名的烦恼.以致于听到公交,饭馆的里喧闹的声音,就能够突然火冒三丈.我病了.虽然我还能控制,然而我不知道这种每日每夜每时每刻的煎熬,我还可以忍受多久,多久.
我应该租房了.哪怕这是一个可怕的经济负担,当我负担不起的时候,我将会离开北京,没有朋友, 没有爱人,钱都交了房租,事业也没什么踪迹,没有回忆. 我是一个可悲的灵魂,可悲到没有资格去害怕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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