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灰
我从北方来
像狼一样
经过暮色的山谷
舔舐残阳如血
舔舐解渴的火焰
这一个迷路的鬼
渴血的鬼
被逼到了绝处
只能没命地撕扯
大地的皮肤和那裸露的心脏
我隐隐看见暗色的缝隙里
藏着许多张嘴
喘息着 却不做声
只等着第一个叫喊
召唤它们嚼烂发臭的人肉
我想说话来着
又被血腥噎住喉管
我想割断它,否则
我和那些等吃的鬼魂
一样,没法嚎叫
狼从北方来
在暗红色的山谷里
疯狂的打转
只是少一个王的太阳
把它的眼睛烧瞎,烧亮
我一身剑样的毫
要在涌动的熔岩里烧焦
只要闻到毛发点燃的香味
那些鬼就要开始哼哼
——它们想要嚼我的肉
我要烧光我自己
赤裸我的内脏,骨头,还有心灵
我要在王的太阳上打滚
在一个亘古的神面前
剖开胸膛
我从北方而来
从长满黑色花的地方而来
那些像蛇一样的花穗
贪吃着每一寸长出绿色的土地
我是从窒息之地爬了出来
我要呐喊了
我要我的战士
在这层古旧的土地里站起来
让那些麻木和虚伪
变得疼痛和真实起来
这个世界本该就是流血的世界
割破那个绿色的太阳
那些早该被尘封的腐烂
才能燃烧起来
我的狼才能活过来
我从北方来
像头饥饿的狼一样
不去南方
——南方连天也是黑的
只在这个山谷焚烧一切光明与黑暗
这一场祭祀样的燃烧
将延续一整个昼夜
我的战士
将在缪斯的火焰上
雄壮地舞蹈
火光绵延了黎明的日光
那一个王的太阳
也已经剥去有颜色的外壳
那些鬼魅,熔在一起
只许死亡,不可能涅槃
这一个北方来的狼
呓语样地说些古老的咒语
然后发狂的嚎叫
扯裂大地的皮肤和裸露的心脏
北方的狼转头去北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