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对视,行礼,一切都按照正常的切磋程序进行,但是场内的两人都在暗暗蓄力,等着找机会给对方致命一击。匡承威被修罗那森冷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他和别的剑手对阵的机会也不少了,但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压力,对方仿佛完全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冰冷嗜血没有人性的刀。匡承威的信心在一点一点地消失,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一旦输了气势在后续的攻击中就不能发挥出全部的力量,于是他率先发起了攻击,只见全场剑光暴涨寒气逼人,匡承威嘴角露出了残酷的笑容,这一招是他的成名绝技——剑舞。用快速刺出的剑激起一阵阵的剑气和寒光闪闪的剑锋反射出的寒光迷惑敌人的感官,让敌人分不清方向和招数的虚实,从而出现防御破绽,而他则会在后续的招式中以重点攻击的方式追着对方的破绽打让对手永远也没有喘息和翻身的机会。修罗没有看剑光更不去理会刺骨而来的剑气,他迅速的双手握住刀把,以闪电般的速度对准剑花的中心狠狠劈出一刀,只听当的一声,刀剑相交,漫天的剑气和寒光随着这声巨响嘎然而止。一滴冷汗从匡承威的额头滴落,他用了10年的功夫,才把这一招唯一的破绽练到了剑花的中央,这是招式最强的地方同时也是最弱的地方,一般的剑手不会轻易去以硬碰硬的方式去和对手冲撞,而避开中心的结果就是死亡。没有等匡承威缓过气来,修罗又开始了他的攻势,横劈,斜砍,直刺,每一招都很简单,但是每一招的速度都奇快,力量一刀比一刀大,匡承威的衣襟已经被汗水湿透。虽然表面看起来两人一个攻一个守双方旗鼓相当,但是匡承威越来越酸麻的手臂让他知道,自己就要败了,无论多花哨的剑法都在这种简洁的攻击当中施展不出来,也根本没有时间恢复力气。修罗就像一部永不疲倦的战争机器一样对着匡承威猛攻。心中的恐惧像无数条小溪,最后终于汇聚成了滔滔大河,匡承威也顾不得面子了,保命要紧,他准备马上弃剑投降,因为他知道,修罗碍于自己的身份,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击杀一个手无寸铁的人的。
但是一些都晚了,当他准备弃剑投降高呼认输的的时候,两股十字交叉的微风吹过了他的身体,他张口想呼喊,但是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声,此时,一到血痕从他的额角浮现延伸到了腹部,另一道则出现在了他的喉结处,随后满天的血花喷薄而出,像烟花一样直冲天际。修罗弃刀在旁,单膝下跪对着皇帝拱手说到:“臣一时失手,请皇上降罪。”皇帝抽搐着脸部紧绷的肌肉用尽量平和的声音说道:“刀剑无眼,切磋当中有所损伤在所难免,爱卿何罪之有,速速平身。”太子鄂现在是百般滋味在心头,他花了极大的物力召集了几个江湖上知名的高手,准备在大典之后羞辱一下修罗,如果有可能的话,装作在比武当中失手杀了他,没想到用车轮战也没有解决掉这个可怕的家伙,自己倒碰了个回头土脸。现场的气氛被修罗的勇武推向了一个高潮,大家都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怀着崇敬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在欣赏一尊战神。没有人再去看地上的曾经声名显赫的西汉第一剑客一眼,因为这个时代要靠实力说话,胜者为王!就在大家被修罗的气势所震慑的时刻,一个黑影迅速向校场上首的皇帝急冲而去,黑影的手中拿着两把蓝光闪闪的匕首,一看就知道啐了剧毒。眼看刺客将近而众侍卫还在发呆,皇帝用几乎撕心裂肺地声音喊道:“护驾!有刺客!护驾!有刺客!”
呼喊声中,众侍卫如梦初醒,纷纷拔刀出鞘准备结阵护驾,但是为时已晚,黑影划出一道优美的S型曲线绕过侍卫把匕首目标锁定到了皇帝的咽喉。正当黑影快要得手的时刻,一股劲风从身后袭来,黑影赶紧侧身闪避,一道寒光穿过黑影的衣服把他硬生生钉到龙椅旁边的屏风上,定睛一看,原来是修罗的佩剑,在快要赶不及救驾的时刻,修罗从地上迅速拾起佩剑用尽力气掷向刺客行进的路线前方一点的位置,终于有效地阻止了刺客的进袭。由于闪避及时,佩剑只是贴着刺客的身体刺穿了衣服,虽然只阻止了刺客一下下,但是已经足够了,修罗此时大步赶上,两个漂亮的后旋踢击中了刺客的手腕,淬毒匕首应腿而飞,然后他左手一抡抓住了刺客的胸口,右手迅速发力准备给刺客面部猛击,就在此时,刺客突然拉下面罩,娇喝一声:“你敢!”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出现在了修罗的目光中,包围刺客的侍卫也都呆住了,不由得苦着一张脸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皇帝,因为他们认出来,这是皇帝的掌上明珠——昭平公主。他们没有在这个丫头手里少吃过苦头,平时就喜欢舞刀弄剑的,而且总以侍卫为靶子练习,她身为皇族侍卫们也不敢和她真刀真枪地来,所以每次总少不了被痛打一顿。皇帝拾起了那两把淬毒的“匕首”发现只是两把用檀木削出来的模型罢了,上面的“剧毒”是涂了一层蓝色的染料。这一场闹剧把皇帝吓得够呛,他大踏步走到女儿跟前,大喝一声:“胡闹!”高高举起手准备给昭平公主一耳光,没想到这丫头把脸一扬,毫无畏惧地说:“你打!你打!你打死我好了!”连续举了三次手,皇帝愣是没有打下来,最后只得中途变招把耳光扇到了身边一个无辜的太监脸上,然后转身而去。
修罗一直在脑海里搜寻着这个熟悉的身影,但是却又一直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了。昭平公主看出了他的疑惑,清了清嗓子说到:“小可姓黄,单名一个吕字,借兄台一个位置暂坐,看兄台仪表非凡,想要交个朋友,唐突之处万望勿怪。”如一道电光划过脑海,原来是“他”黄吕——皇女,皇家之女啊,那岂不就是公主么,修罗一下呆立当场。这样僵持了大概半柱香的功夫,昭平公主首先开了口:“软么?舒服么?是不是舍不得放手了?”这几句话问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顺着她的眼光看了过去,发现自己的手居然一直就这么抓着公主的胸口。腾地一下,他的脸变得通红,手像被烫到一样迅速抽离,不知道该往哪放。被这么侵犯的公主居然一点没有恼怒意,轻轻拍了拍他那涨红的脸着转身而去,走了几步突然转身不怀好意地说:“你侵犯本公主的这笔帐我记下了,以后再和你算!”然后丢下万分尴尬的他咯咯娇笑着逐渐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