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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关于M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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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12 23:30:2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关于mu
一.
“她便是这样悄然坐在我的身边,安分宁静地如同一只蜷曲的小猫,我能看的见她小巧挺直的鼻梁,金色柔细的汗毛和微微沁出的汗珠,躲在镜框后的杏仁状的眼睛大大地睁着,盯着老师,偶尔翕动一下,长长的睫毛便如小扇子般在空气中漾开一圈细小的波纹。清晰的眉头细密地铺陈着,削成紧紧的一簇直入鬓梢,我真的未曾想过这样的眉生在女孩身上也是如此的俊俏与好看。她突然间笑了,白如凝脂的面容宛如骤然绽放的一朵栀子花……”
初次认识千盛,是在阿暮的描述中,突然间意识到眼前这个大男孩的成长。
我撑起腮帮,手指捻起桌面上薄薄的一页纸,对着忐忑不安的男孩——嘴角咧开一个细小的弧度。这样不经意的动作,更增添了男孩儿的无助与恐惧。
阿暮的双手开始不安分地扯动衣角,一圈又一圈,仿佛想要打一个结,却怎么也绕不上。“姐姐,你不要笑,本就不想让你看的……”阿暮的头愈发低了下去,仿佛做错了的是他,而不是偷看他日记本的臭姐姐。“求求你了,不要告诉爸妈!”
看着他的窘样,我开始没心没肺地大笑,笑完了补上一句,“哈,弟,你的小秘密我什么时候捅出去过,相信你姐了,恩?”阿暮的眼睛睁得老大,一瞬间闪过疑虑、难以置信、天方夜谭等种种复杂感情,要知道,这个臭姐姐平日最喜欢做的事便是打弟弟的小报告,今天这光景只怕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噢,我可怜的弟弟。一个完全copy下来的咧嘴动作,我潇洒地走回房间,空气余波中荡漾着阿暮的哆嗦——亲爱的暮,这次可不一样,这可是我亲爱弟弟的终——身——大——事哦,哈哈!

一个属于年轻人春心萌动的美好的春日,我的弟弟程暮喜欢上了一个名为千盛的高二女生——当然,这不属于癖好小女生之类,因为我的弟弟也才是高中二年级的羞涩懵懂小男生。
我不由得对这个被暮描绘得极为完美的女孩的真面目感到好奇,究竟是什么类型的女生能挑动我那对女明星的相貌颇为挑剔的臭屁老弟的心弦,还是与那句流传久远的经典俗语“情人眼里出西施”有着某种联系。
短短的五一长假很快就轻易地从指尖溜走,致使我因未有幸见到那位太过传奇化的美女而抱憾——一个多月!很快就开始的忙碌生活使我无暇去管弟弟的事情,也未想过这位美女是否会与自己有进一步的联系。我始终相信缘份这东西,所以从不愿意主动去争取什么留意什么,但这也或许是已经大二的一位活色生香的美女至今仍继续着她的光棍生涯的最重大原因。朋友们都为这样的我感到程度不等的遗憾,他们中包括一些从追求者自然而然转化为亲密友人的男生——他们总是认为既然有着这么好的资本,为何不好好利用,荒废自己大好的青春。荒废么?我自己也不大清楚,但至少我知道,一旦我开始恋爱,我就不会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坐下来专心码字——恋爱会使人变笨,包括暗恋,正如程暮此时的光景。
偶尔想起了这码事,我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叫暮发几张千盛的照片过来,但他总是回答我不好意思偷拍人家,我总是先一哂,继而颇为庆幸属于阿暮的尚未丢失的羞涩与纯真,这与我身边的那些人不同。
天气渐渐炎热。我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它迫使我将我的臂膀抛弃在外,难以避免地会和男生湿答答的臂膀相碰,这样让我没有最起码的安全感。高中时曾与一个很优秀的男生试着接近彼此,却在春末夏初的时节迫于高考的压力而遗忘了对方,甚至连手也未碰过几次。这或许能成为解释上述的原因,一种欲保持彻底纯真的感觉从心底流淌进手臂,使得她们剔透纯洁,不容侵犯。在这个同样的时节,我穿有着很长泡泡袖的白色长裙,棉纱质地,很轻柔,密密的蕾丝花边覆盖住我大半个手背,使她们平时过于苍白的颜色闪出近似金子般的光泽。我喜欢这种白色纱裙,尽管她们价格不菲,却使我心甘情愿去珍藏她们。
羞涩的暮终于传送过来一张千盛的照片,手机拍的,象素不高,只是一个背影,我却一眼留意到了千盛的裙子,白色,纱质,缀有蕾丝花边的袖口和领子。
一样的白色纱裙,一样如花一般绽放的少女,一样随风起舞的飘扬长发,我为这样的雷同感到好奇,甚至怀疑暮用他偷拍的我的照片来糊弄我。然而当我注意到女孩举着的手时,我便清楚地知道,她是千盛,我是我,我们是不同的。
纤长的指,指尖的圆润,不同于我精心修剪的指甲,千盛是没有多余的指甲的,珍珠般粉嫩的五指在阳光下泛出柔和到极致的色泽。一双属于的少女的手,干净无辜。
在我少得可怜的中学记忆中,是有着这样的女孩存在的,或者说,她亦是那般乖巧女孩的一个缩影。她们安静地听课,听话地做着笔记,用心地考试,将指甲修剪地干净齐整——有着简简单单的生活——这一度让我欣羡。我不大清楚千盛是不是这种女生,至少她给我一种错觉,仿佛便应该是这样一般。我真的开始对她好奇,因为这种好奇,我卑劣地支持我的暮,支持他关注千盛的一切。
给予他开始一段最纯真初恋的勇气。

学期在一片混乱中轰轰烈烈地结束。我再次已专业课全优的成绩风光归于乡里。
我举着摄像机,面对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眯缝着双眼。
七月的阳光肆意地扫射,炙得我终于不得不裸露在外的小臂生疼。街心公园真的不大,树木绿油油地释放着属于它们最旺盛的生命力,我便试图在这样的背后读出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没有风,枝杈纹丝不动,甚至没有鸟和聒噪的蝉,只是单调地泛着金色的光芒。
与《罗生门》中的树林一般无异。
应该发生些什么——我微笑,拉开镜头,一对情侣在座椅上拥抱,而后起身,离开。一个老人牵着孙儿的手,慢悠悠地散步。远处一个男生在看书,很专注的神情。
我习惯于观察别人,就像我观察我的弟弟,弟弟的女友千盛,以及这些不相干的人。
对,我的弟弟成功地开始了他的初恋,他们的背后有一段故事——每个人都有故事。而我,好像一直是旁观者,并且早已习惯。
看书的男生合了书,起身,挑眉。
我埋了头,调试焦距。
“喂!”有人跟我打招呼,我诧异地抬头,因为声音近在耳侧——便是刚刚看书的男生,白色蓝线格子短袖衬衣,蓝色牛仔裤,很是清爽利落。我报以微笑。
“是在拍我吗?要收钱的哦!”他俊秀的眉眼间洋溢着坏坏的笑意,右手搭上我的摄影架,轻松随意地站着。我面不改色地拎开他的手,“不要碰,它撑不住你。”
他更加肆意地笑了,“你有点意思!学摄影的吗?”
我瘪瘪嘴,不置可否。我注意到他手中的书,有关计算机编程的,这让我对这个突然闯入的陌生人产生些微的好感,因为在计算机方面,我是比较白痴。对学编程的IT强人钦佩无比。“那你愿意当我的model吗?”我侧过头,上扬嘴角,确信这个pose魅力十足,“但没报酬的哦!”他挠挠头,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神情:“唉,谁让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不凡!美女邀约,有怎能推辞——但我就亏大了,算算看,摆pose的费用,肖像使用的费用,这个,那个费用——”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我已用夹子把他的嘴夹住了。
“啊——”
对疼痛的反应还真够慢的。

蒋焱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这是我们的初遇——出于一个学编程的男生对一个摆弄摄像机的高挑漂亮女生的好奇。
朋友们笑说我开窍开得太过晚了,但总算是开窍了,值得举国欢庆。
我笑笑,并不反驳什么。蒋焱坐在我的身边,带着宠溺的眼神看着我,捏我的腮帮。他像对待一个小孩子样宠我爱我,给予我最起码的安全感。我感谢上天安排我与他的相见,因为我一直坚信我爱的以及爱我的人会在适当的时机出现在我的面前,不早不晚,不带丝毫的将就或者随意。我珍惜我的感情如同珍惜我的生命。而蒋焱,便是我一直等的男孩。
无可否认,俊秀帅气的焱在这所以美女著称的文科大学里走动时常会引起颇大的骚动,尽管他只是每天横跨两座学校给懒起的我送来早饭,而我亦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份沉甸的爱,在已经逐渐人群熙攘的公寓楼下拥抱亲吻他,喊他宝贝,却不知道会招来多少红白之眼——我相信那时的我是幸福的,也是稚嫩的。
那年,我大三,焱研一,在仅一街之隔的交通大学,有着紧凑却也闲适的研究生生活,时常泡在条件极好的实验室中上上网,写写东西外加无所事事,再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讨课务繁忙的他的小慕慕的开心。“我的小慕慕啊,”每当他这样唤我时,我都忍不住在心中漾起甜甜的蜜来,“天气冷了,要加衣服喽!感冒了,我可不管你喽!”嘴上虽然这么说,每次因为我只要风度不要温度搞得自己发烧流涕,躺在公寓的床上起不来的时候,还是他第一时间冲进来,端茶送水递药直至我能够下床,才肯离去,弄得宿管阿姨都对他赞不绝口,大开方便之门。我必须得承认,焱是个好男人,太好的男人。
而这样的他,自然是有故事的。他曾经和我坦白过,在遇到我之前,或许更早,他一直喜欢一个女孩,一个同样漂亮优秀的女孩,却因为年少并且学习的压力,不曾将这段爱说出口。等到两人都高中毕业,能够在一起时,等待女孩的却是去英国的签证——还未开始,就已结束。为了弥补这段缺失的失落爱情,他试着接受几个女孩的追求,却每一次的无疾而终——不认真,便注定了没有任何结果。在他和我说这些的时候,他认真地看着我,黑白分明的眸闪耀着莫名的光芒,令我有莫名的感动——使我相信我便是他一直在等的人,而他亦是——我的亲爱的。
在这样的他面前,我彻底失去了一直伪装着的坚硬外壳,表现出从未有过的温和柔软,和每一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小女孩一样。我开始放弃写那些凄厉诡异的文字,而转向轻松活泼的能够散溢出阳光味道的言情——能否认吗,他改变了我,而我亦不知道失去了他,我该怎么继续独自一人生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一个人趴在寝室的床上寂寞生活?不,幸福的生活来得不算早也不算晚,我不会让自己再回到过去,我会一直牵住焱的手,拥住他的肩,然后嫁给他——多么简单而稚嫩的梦想——仿佛多年前的小女孩,在梦中遇到她命中的白马王子,悄悄地在他的耳边说要嫁给他——空气中有花朵绽放的啪啪微响,虽然季节已经在一年的最末。
焱,我爱你,请你一直也爱我。
我在年末用文字代替影像纪录关于我们的爱情。

[ 本帖最后由 白雍容 于 2007-7-12 23:35 编辑 ]
 楼主| 发表于 2007-7-12 23:35:44 | 显示全部楼层
年终究还是到了。
焱没有跟我一起回来,他们尚有一个项目要一起做完,但过年之前肯定是要回来的,让我无需惦念,我便揣着这沉沉的嘱咐接过了他手中的行李包,低头吻了吻他的耳垂,拿着他一早便帮我买好的票,通过检票口,踏上了归乡的客车。包带上尚有他手的余温,我便一遍一遍地摩挲,直至睡着。
暮没能赶上时候,他的高考制度仍旧和三年前的我一样,甚至更为苛刻,因为底下一届教改的缘故,复读完全没有可能性,有着一锤定音的无奈。某一天的晚上,我和妈妈逛完商场,便去接尚未下晚自习的暮,时间有点早,便在门外等着,我蹑手蹑脚爬上气氛有些凝滞的教学楼,从窗口瞥见暮瘦削的身影,后排当中,大叠得试卷错乱得堆放着——他一直便是不懂得收拾得小孩子。暮时不时用笔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动作却是极为迅速的,而后笔尖又回到纸上飞快地演算,头不曾抬一下,自然也没注意到我。这让我想起了三年前的岁月,竟有些怅然——下楼的时候经过千盛她们班门口,一样压抑凝滞的气氛,逼得人喘不过气。
仓惶逃离——余光瞥见同样苍白瘦小的千盛伏在桌上的身影。
就在步入新的一年的关卡上,我像一个历尽沧桑的老人,带着同情甚至悲悯的心态,看待他们,宠爱他们,甚而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2007年的春夏之交,鸟语花香的季节,即使在偏僻的闵行,依旧觉察得到空气内的躁动,一个学期即将终究,新的面孔新的势力将灌注进已经死气沉沉的大学校园,每每有新生来,学校里总能热闹一阵,然而这种热情过后,留下的也就只有一片死寂了。
距期末考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然而家里却是天翻地覆地躁动,母亲的担忧与着急是真真正正地摆在了我的面前,为暮的前途和日后,才恍然明白三年前的六月,一如今日。
暮和千盛的事,母亲是不知道的,一旦知道,保守古董的母亲必然会做出某些出格的事,于是我选择装聋作哑,帮暮保密。
是的,千盛接受了暮,就在每个人的神经都快崩塌的一月,千盛对日渐苍白的暮伸出手“让我们一起努力”。暮喜欢千盛,在同学之间不算秘密,优秀的暮美丽的千盛,没有人会质疑他们在一起的可能性,即便是钦慕暮的女孩子。初恋,便在枯涩的荆棘丛中开出了美丽艳丽的花朵。那样的日子,彼此间的关怀也只是纸条的传递和上下楼梯碰到时发自内心的笑意而已,纯纯的温暖的感觉,仿佛望上对方一眼便得到了全世界。
暮依旧保持着习惯,每周和他这个臭姐姐煲上一个小时的电话粥,一些考前的指导和大学生活的细节以及千盛,毕竟有一些事情无法和有着代沟的父母去交流。我戏谑着坏笑着问我的暮和千盛接过吻没,暮“切”一声,怎么可能,拉过手没,暮“呜”一声,还没有。我坏坏地接话,果然是乖乖的听话的小孩,姐姐回家买糖给你吃,电话那头是暮的一声哀号。太大的压力果然还是需要发泄。
此刻的暮和千盛,毫不夸张地说,处在人生的一大转折口。在我们那个以教育出名的城市内,成绩便是一切,无论你是否聪明还是才华横溢,而每个人都是要经历那样的蜕变的。仅仅只剩几周的时间,却仍然在重点中学的重点班里挣扎在大堆的习题和无尽的考试中,不同班的千盛命运相似,爱情暂被搁置,暮是个聪明并且理智的孩子,千盛也是。他们懂得放纵后该有的收敛,也懂得如何把握自己的命运。
初恋是美好的固然不错,但初恋,谁又能保证它的长久与新鲜?当我发现我开始在乎焱时,神经开始变得异常得敏感与脆弱,他不在身边时,便会觉得整个世界失去了主心骨,惶恐得不知所措。这样的蜕变让我感到无比的忧愁。以前那个凌厉风行、果断爽朗的自己似乎在慢慢地消失。我开始对经常出现在焱身边的女生抱以十分地关注,或者在一起吃饭时偷偷翻他手机的短信,这些一向为我所不齿的小女人做的事,却是真真切切被我做尽了。太帅的焱让我感觉异常的不安全,尽管我并没有掌握到任何他出轨的证据,却是时不时神经质地感觉他已经远远没有刚开始那般热情。新鲜感在时间的冲蚀下渐渐消退,或许等待我们的是长时间的磨合和彼此的融入对方。
六月过去,高考结束,我仍在学校。
9号的晚上接到暮嗓音有些嘶哑的电话,精神仍处于极度亢奋状态,“姐姐姐,我考完了,结束了,哇卡卡卡!!!”我被他的情绪所感染,莫名地有些感动,毕竟对于一向随意不羁的暮来说,这是件辛苦的事。我调笑道:“说!今晚在哪儿通宵?妈妈知道么?”电话那头能听见嘈杂的音乐声混杂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尖叫声起哄声,“当然知道,我跟她说过,今晚不回去的,通宵!”暮得意地叫道,“和一大帮子同学在KTV,狂欢一下,哈哈,姐,羡慕吧,哇卡卡卡!”随即便是“喔哦”的乱叫声,我对着手机那头喊:“别玩得太凶,不要喝酒,不要把脑袋玩丢了,你这个小子,好好照顾千盛!”那边的暮似乎是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千盛也在?”我在黑暗里微微抿嘴,“怎么样,你姐神吧,你姐一猜就猜到了。”那边暮“嘿嘿”笑了两声,便把手机挂了。耳边顿时无声,夜里,依稀听到室友睡得香甜的轻微的鼾声,我突然意识到我方才是不是太大声了,好在没有惊醒她们的美梦。
这一闹腾,我便也没了睡意,还是男孩子好,三年前的我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却是一个人呆在家里睡觉了,因为真的真的是太累了,考前的唯一梦想就是考结束后好好地美美地睡上许多天的觉,不吃饭不学习不出门。暮终究是精力旺盛阿,因为是男孩子的缘故,母亲也无所谓他的彻夜不归,要是我,母亲该是急得不行的吧。
却有千盛。没有想到那样乖巧的一个女孩的父母竟让她单独在外面一个晚上,或许是因为有暮当她的守护神的缘故吧,随意编个谎言,只说借宿在姐妹家,也不是没有可行性,这种事我倒是也做过。我胡乱想着,嘴角慢慢散溢出微笑,就像是我的小孩子,他们精灵古怪着,他们叛逆着,他们仍是坚持为着自己的理想奋斗着,只要有最后一点,我想就足够了。暮不会孤单,不会颓废,不会去装所谓的深沉与酷,因为他有爱他的家人,他有能够引以为豪的年轻活力,亦有——关心着他能够给他鼓励与他一起上进的千盛。
我没有反对过高中时的恋爱,尽管那被称为早恋,我仍是相信那时候的感觉才是纯粹的喜欢,没有掺进任何利益杂质,仅仅是因为彼此的吸引,尽管我没有如此叛逆过。
总是相信那样的奇迹会发生,两个忙于高考的同样疲惫的人,在电石火花间给彼此提供鼓励和扶持,然后一起步入高等学府的大门。又该是怎样的完美?

我也是到了真正忙碌的时候,期末考、论文提交,均是卡在这个当儿上。焱也开始跟在导师后面做大型项目,忙得连仅隔一条马路却连碰头的时间都没有,往往在宿舍就近解决吃饭问题,甚至于彻底闭关修炼。虽然一忙碌起来就不会觉得空虚与无聊,但还是有一星半点的失落感,焱往往两三天想起来打电话问候我一下,却是除了互相诉诉忙碌的无奈感,便没有了其他内容,也就感觉无趣,渐渐更少联系起来。
我甚至有时候神经质地在夜里突然醒转,迷糊中怀疑这只是一场梦,梦里的焱温柔俊气,帅得一塌糊涂,永远守候在我的身边。直至我直起身来,翻出丢在脚下的手机,打开联系簿,看见第一行清清楚楚的“爱蒋焱”三个字,才恍然醒转。这个人,原来就在我的身边;这个人,现在距我很遥远。我们,只是需要彼此心灵的拉近,原来,我们还不曾真正信任对方,未将对方揉入彼此的心底。
焱,这样的我们该何以为继?我在乎了,是不是就注定了我是输家?
我们之间,该等待怎样的奇迹发生?
不多时日,暮的成绩便下来了,六百六十八的成绩,一如既往得优秀。清华北大暂不考虑,也考虑不上,母亲本意便是让暮去和我的学校仅有一条马路之隔的交大,彼此有个照应。暮却是固执想报复旦,或许是一直以来的梦想。我思量着我快要毕业,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和暮在一处,并且暮是男孩子,本就需要自己独立打出一片天地来,便支持了暮。有了我这位还算明理的姐姐的支持,暮的志愿问题很快敲定。再加上愿意赌一赌的心理,填了不服从调剂的附加条件。志愿书里清一色新闻学院的专业,这小子明摆着和他老姐抢饭碗。
千盛也是个聪慧努力的孩子,六百三十五的成绩足够她上同济,本校区与复旦离得不远,且有绿色通道直接相连。他们两个该是通了不少气,才最终敲定这样的两所学校,然后与母亲抗理力争,大有双宿双飞的派头。千盛那头工作更为简单一些,并且女孩子胆子小,在服从分配那一栏工工整整规规矩矩地打上了钩,直至志愿书上交。
我突然间有些后怕,毕竟新闻学院的分数线很高,并且有传言内里的关节很有些蹊跷,暮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为莽撞了,然而担忧只是一瞬,现实的繁重任务已逼迫得我没有多余的空间去思量那样细小的环节。而当志愿书上递,一种莫名奇妙的恐惧萦绕心头,我的第六感一向颇强,却还是自我慰藉,暮的运气一向不错,向那种因为不服从调剂而从本一落到本二的霉事应该不会这么巧偏偏发生在暮的身上。然而这也只是自我安慰。
一些心慌,即便与同样心慌的母亲和暮隔着一条长江。
蒋焱开始对我的变化感到莫名。
忙碌加上担忧,导致情绪上的不稳定。偶尔的电话,会因为一芝麻绿豆点的小事而发脾气,导致对话的不欢而散,之后又是我主动发信息过去,甜言蜜语安慰已是一头雾水的焱。以我敏锐的洞察力,我当然知道蒋焱会很莫名,甚至于觉得我不可理喻。然而我是控制不了我自己。偶尔去交大能碰到他和长相不怎么漂亮却处处透露出无比温柔气息的女生在实验室里闲聊,笑容灿烂。我竟也是很能吃醋地当面问他是谁,他总是轻轻淡淡地回答“我同学”,之后补上一句,“别乱想!”面容淡漠,没有太多的表情。
这样的淡漠让我感到无比的惶恐,我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女孩一般,将内心最柔软最敏感最易受伤害的那一部分给予了他,表面却伪装得若无其事,却不知我面容的僵硬,举止的怪异已向他明明白白袒露了内心。焱会走过来扶住我的肩,默默拥抱我,“好了好了,其实真的没什么,你最近怎么了?老是乱想。”一脸疲惫与无奈。透过他的肩膀,温柔的女孩朝我微笑,笑容甜美、不可捉摸。我是个容易乱想的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已分明感受到一层薄纱将我和焱隔阂开来,即使拥抱接吻,哪怕离得再近,也找不回当初心跳加速、无比默契温馨的感觉。我想将它找回,却无能为力。
焱偶尔会说:“慕,你变了,怎么了?”我默默摇头,低沉了头,不再说话。气氛顿时凝固,焱亦默默饮下咖啡,转眼望天,碧蓝纯粹到令人心碎。
微妙的尴尬,而在从前,我们之间,从没有过。
 楼主| 发表于 2007-7-12 23:36:14 | 显示全部楼层
家里出了事,幸运之神没有照顾到暮,一切乱套。由于分数线够得到,专业不行的缘故,暮的资料被复旦扣下随后扔弃,落入本二。措手不及的打击,好在来得及补救,省内的好大学接受这类的二次填报,手忙脚乱之后,已顾不上大学所在地的问题,匆忙间填了东南的建筑系,虽然有点亏待这个分数,也总比落入本二的结果要好。悔恨当时的决定也没用,只能哀叹自己的运气有点背了。千盛顺利进入同济,本想着能在一起的两人,终究还是被上天开了大大的玩笑,隔了一不仅仅是几个城市。
一切本已经安排好的美丽结局在一夜之间颠覆,惊惶地暮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千盛,最后被问起,瞒不住了,无奈说出口,两个年轻的孩子相对无言。
暮还是不太会处理突如其来的沉默,愈加得哑口无言,连看都不敢看千盛一眼。
千盛毕竟还是个颇为大气的女孩,她看着暮:“你喜欢我吗?”
暮点点头。千盛笑了,温柔而璀璨,“那我们照样可以在一起阿,只要彼此的心未曾远离。”
那样贴心知己的话语,在失意的暮听来想是十分受用的吧,无需想太多,年幼时期的海誓山盟宛若是山颠上的一颗大大的泡泡糖,甜蜜充盈心胸,却不知道它遥遥远远,又怎能轻易摘到?初恋的美,就在于两个人的毫无心计,因为彼此还在彼此的身边,便不会体味道远离的寂寞味道,一旦孤单,一切都将面目全非。
这个时候的暮,不明白,而我明白,异地的恋情往往是不实际的,即便在同一个城市,隔得远了,也是会渐渐拉开彼此心得距离,世界上,真正山盟海誓的爱情不多。这也是我不轻易将心敞开的缘由,而现在,即便每日可以想见,我也进去不了焱的内心,这算不算另一种形式的悲哀?
这些关节,也是事后在暮的博客日记上听暮细细描述的,他是个羞涩的孩子,可也是个极其细心的孩子,他和千盛的一切,他的初恋,工整细腻,保存完好,只有他自己和我知道。字字句句内的温情脉脉,我看得明白,他们很新鲜,很干净,却缺乏坚定。
草草忙完考试,我便赶回了家,竟是破天荒第一次抛下了焱,我一个短信抛过去,“我先回了,弟弟高考报志愿的事有点急。”直到我站了一路地铁,从人堆里拼命挤兑过去,最后到达座位,累到快呛过去,收到他的回复,淡淡一个字,“嗯。”
午后的太阳有点刺眼,明晃晃扎得人眼睁不开,车上的味道一如既往地浓重,头晕。两行液体顺着面颊淌下,我拼命仰头,另一只手盲目地找纸巾,找不到,我才记起,和他在一起,我早就没了随身带纸巾的习惯。低头,害怕不相干的人窥见我内心的隐秘。我像一个被人随便丢在马路上的不知所措的小孩,用手背狠命地揉搓着眼睛,希望将这些不争气的耻辱的泪水给抹去。多少年未留过泪了,一向擅长于将自己的内心深埋的小丫头,即便在最为辛苦的高三也不曾落一星半点的泪水,反而在已经可以独立的时节大庭广众之下展露出自己最柔弱无助的一面。在爱情里,我是个任人宰割的羔羊,没有气力去争取去挽留去保鲜,只能任那些细小的琐事去挖开一道道伤痕,而后默默在黑暗中等待它的复原。
心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敏感脆弱的呢?便是因为焱吧,我在乎了,是不是注定我将是输家?
我想太多了,有点累,没有依靠的肩膀,怎么也睡不着,有些事一旦成为习惯,要将它改过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暑假,炎热到残酷的天气。我趴在凉爽的房间里蜗居。暮是一天到晚看不见影的,即便看见他,也是呼朋唤友地领着一大堆朋友来家里玩,我微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听得人群中有男孩子的惊叹声:“你姐姐好漂亮哦!”随即被暮他们一伙人大呼小叫赶出去。高考之后的疯狂与兴奋,没有理由阻止与责怪,他们都是乖小孩,我一直都知道。
千盛和暮自然也几乎天天在一起,美丽的孩子,青春的面孔,洋溢着初恋的香甜的味道,看着他们手挽着手进出,依稀可以窥见刚刚在一起不久的我和蒋焱,莫名其妙得悲哀。蒋焱已经不大打电话给我,我从来都不是个主动的人。最近一次的会面,在市南中心的皇驾,我们俩默默吃着自己的东西,相对无言。其实我很想和他说很多,我真的有很多话想和他说,我想对他说,我爱他,我真的很爱很爱他。可我说不出口,我怕他察觉其实我在乎他多一点,如果那样,他骄傲的羽翼又会丰满一层吧。对于我,毫无好处。在两个人的相持中,我会处于下风,永远做一个仰视者的姿势。
无言的凝滞,他送我回去,我伏在他的后背上,没有温度,该是心凉了吧。
我进门的时候,他对我说,“快乐就好,希望我的小慕慕能够快乐。”轻轻地,天色已经有点晚了,黄昏的光亮投射到他的睫上,长而密,他没有抬眼,有些疲惫地苍白。他一直都是很精致帅气的男子,我心一悸,眼眶一红,我转身跑进大门,任凭眼泪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肆意流淌。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焱,我不明白。
真的不明白,快乐就好吗?没有你,我的快乐又在哪里?
暮不理解我郁郁寡欢的缘由,总想拉着我一起加进他们玩耍的队伍,他的朋友中有一个长的颇高颇瘦的男孩子,一脸阳光与稚气,他每每看向我,眼神总是闪烁不定的游弋。我想我还是看懂了,毕竟我不是那种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可我给不了他什么,毕竟我比他大上太多,我已经老了,多经历了一些事,代沟就不可避免地存在。他还年轻,他会遇到和他年龄相当的美丽女孩,然后历经感情上的甜蜜与磨难,最后分手或者一直一直走下去。
年轻的情感是冲动的不理智的,我已然比很多人更早一步领会,如果不合适的感情注定要彼此伤害,还不如在它尚未萌芽的时候彻底扼杀。我吩咐暮:“以后不要把他们带到家里玩了,你姐要写东西,烦得很!”暮呆呆地看我,然后不置可否地耸耸肩,“OK!”
然后是成天成天地不见人影。
他们还年轻,都还年轻。就像三年前的我,有着挥霍青春的气力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概,一旦受了伤害,或许他们可以长大,冷静地面对这个有着太多未知数的世界。
朝南的卧室本有点闷热,我将空调打开,准备静下心来写一些东西。屋外明晃晃一轮太阳,我的手渐渐冰冷,敲击着键盘,继而麻木僵硬。我睁大眼睛,大口大口呼吸着逐渐冷去的空气,宛若一条窒息的鱼,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死去,再也不会鲜活如初。

新的学期,精致美丽的校园,一下子冒出不少新的面孔,包括我们的DV社,兴奋好奇洋溢在稚嫩却阳光青春的面容上,我看着他们,内心仿佛也欢欣鼓舞起来。
突然想去看看焱,他的眉头是否因为这些活力的注入而变得舒展开来?
顺着宽敞的大道慢慢走动,学校的樱花已经谢了,不复春天里娇艳可爱的模样,枝丫在夏末的风中抖动。直到进入交大那可笑的光秃秃的楼门。
当蒋焱握着那个不怎么漂亮却温柔无比的女孩的手被我恰好遇见时,我没有失态没有气愤没有破口大骂,仿佛是早已预料到的结局。我没有低下头,保持我一贯良好的气质与优雅的举止,对着焱淡淡一笑,随即离开。身后是有双眼睛注视着我的,我知道,但我不会回头,其实我等着他的追来,对我解释其实和她没什么,他爱的人一直一直只是我。可他没有,我大步流星地往前迈步,直到我感觉我的步子其实很麻木很怪异,直到我的泪水在风中肆意流淌,直到确定他不可能再看见我,躲进一个墙角俯下身抱住双肩,蜷成一团。
无法抑制内心的失望与巨大的悲痛,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将一贯骄傲的我压垮,无力救赎。有纸巾递到身旁,我用力扯过,埋在底下擦干净脸,方抬头。
我是认得的,话剧社的社长许,很强势很干练的一个男孩子,他蹲着,默默地看着我,一声不响。我直起身,轻轻地说:“谢谢。”
有风拂过脸面,泪痕已干,我有些茫然地看出去,校园里渐渐长大而变得郁郁葱葱的梧桐与玉兰,仍然盛开着的不知名的各色花朵,渐渐落下的红色夕阳,伴着轻缓舒适的夏末傍晚的带着些许青草泥土香气的风。我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着许:“一起走吧。”他点点头,我眯起眼温柔地笑。
平静的日子,我有些庆幸。我亦是一个放得开的人,即便几个月前我如何如何爱他如何如何在乎他,一旦不是我的我将不再关注。尽管我还是不带纸巾,会在食堂大快朵颐之后嘴上沾满油腻后大为尴尬;尽管我已经不习惯一个人吃饭,会轮流说动宿舍的姐妹陪我一起;尽管自习累得了时候,我已经没有熟悉的肩膀可以依靠;尽管……
许对我表现的异乎寻常的热情我看得到,只是我需要时间来慢慢调整,慢慢忘却一个人。我会继续保持我的高姿态,我要让他看见那个叫程慕的小女子会一如既往得美丽优秀,如同一只骄傲的天鹅般受到许多人的钦慕与尊崇。没有他,我会过得更好。
我其实,自欺欺人,我自己知道。多少个夜晚莫名其妙的酸涩的泪水是为谁而流,我自己也知道。
只是错过的,我绝不会去挽留。
偶尔一次接到暮的电话,兴高采烈地汇报他进了篮球社的主力阵容,和南大打比赛赢了时,我笑骂他也就剩了这么点志气了,不求上进,他嘻嘻哈哈地和我扯东扯西。
自始自终,他没有提及千盛。我感觉纳闷,有点不好的预感,终于在最后一刻打断了暮,“千盛呢?”一瞬间的沉默,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暮没有说话,我急了,“千盛呢?”“他们学校一个很帅的上海男生追她,她和我说了对不起,她……”“没关系了,早点睡吧,明天该有课吧。”我疲惫地打断了暮的话。“怎么了姐,有什么大不了的啊,你弟魅力大着呢,还怕娶不到老婆啊,哈哈,放心吧,暑假回家一定找个让你看看,哈哈!”我“嘿嘿”干笑,随即挂了电话。
还是没了,我原本以为那样的海誓山盟虽然幼稚,却是发自内心的。
只要彼此的心未曾远离。只要彼此的心未曾远离?多么可笑。我原本很感动这句话能从未谙世事的千盛口中说出。结果还只是戏语,都是些善良的孩子,却还是小了,可以将爱情当作游戏,在你我他之间随意地变换着角色,而没有丝毫的感触。
 楼主| 发表于 2007-7-12 23:36:59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是暮,我依稀记得他是个敏感脆弱的孩子。
打开了他的私密BLOG,一段极细小的宋体,用的是设置里最小的字号,我勉力辨认出来,他的忧伤与无助。
“今天千盛跟我说对不起,我一时间怔住了。原本装在心底稳稳的一个人便这样丢失了,我没想到她变得这么快,她和我说过,她喜欢我,即便不在一个城市,彼此的心都不会远离。却没想到……是她首先说了再见。再见,千盛。……”
“翎是个极好的女孩,我没有理由拒绝她,原本爱情就不该谁对谁负责。爱人是痛苦的,被爱是幸福的,既然幸福就在身边,为什么不去把握。……”
一个失误,错关了Internet Explorer,我并没有再打开。
夜晚的凉风徐徐漫入敞开的阳台门,醍醐灌顶的清醒。我的嘴角渐渐溢出了笑意,我的弟弟,有的时候比我更懂得如何去生活。只要你幸福就好,暮。

那个不怎么美丽的女孩坐在我的对面,即使不笑的时候也从内到外流淌出温和亲切的气息,我有些明白焱之所以接受她的缘由。我的嘴角噙着笑意,她开始有些语无伦次地面对我这个她一贯的情敌。
“焱,他一直一直爱的就只是你,他只是不明白你为何会对他冷淡,他以为你心里有了其他人。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对于他来说算是什么,我为他做了很多,却还是无法进入他的内心,……他没有忘记你。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可以把焱交还给你,只要他能够快乐,只要他快乐就好……”
大大的落地窗,阳光折射的角度有些偏执,我抬眼,许高大的身形立于廊前,笑容温和,甚至于有些呆呆的憨厚。我忍俊不禁。
我打断她的话,站起身,将手轻轻搭在她嬴弱的削瘦的肩膀上,“用心对他便好,他既然接受了你,就肯定会对你负责,相信我,你们在一起,会比我们在一起要幸福。”浅浅的笑意,留下女孩游移迷惑的眼神。我快步朝门外走去,那里,许在等我。
走在许的右边内侧,他一直就小心翼翼地爱护着我,捧在手心里犹如珍贵的宝物。他的幽默他的阳光无疑给我沉闷的生活带来充盈的阳光和他在一起,从来就不存在冷场。从来没有想过,在人前刻板严厉的他能够对一个人这么用心,甚至于卑躬屈膝,却没有让我感觉任何的不适,他喊我“老佛爷”,我便叫他“小许子”,这样的轻松,我真的许久未曾尝过。或许吧,他是真的如他所说的一直爱我,这样,便好。
却还是感到些微的酸涩。
焱呐,原来我们,由于自身完全一样的骄傲品性,错失了彼此。互相的猜忌,却不愿意首先开口承认自己的在乎……其实爱情里,哪来的谁输谁嬴?那也只能证明我们爱的并不成熟并不合适。原谅我,焱,现实已经不允许我再次回到你的身边……只要你幸福就好,焱。
又是傍晚,又是一年的夏秋之交,我和焱的爱情持续一年,暮和千盛的爱情只有半年,或者,统统不该称为爱情。而关于MU,奇迹?我是没有看到。未来,太多的未知数,预料不到,翻天覆地,潮涌而来,一切,在不久的将来,又将面目全非。
繁花似锦或是满目疮痍。
 楼主| 发表于 2007-7-12 23:37:52 | 显示全部楼层
被某人五一期间逼出来的……质量就不能保证了……
发表于 2007-7-20 23:19:35 | 显示全部楼层
咳嗽~~好长啊,先来占个SF 再慢慢看,貌似还不错
发表于 2007-8-16 03:36:21 | 显示全部楼层
满对胃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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