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回去的路上,浩歌说,华师大虽然不是我们最想读的学校,却是最适合我们的学校。
对此我还没有想过。接着他就用他一贯的理性分析,阐述起理由来。
按说我们都可以考上更好的大学,你可以考山大,和阿苇相聚,我可以考北师大,和丽丽在一起。可是你胆子太小,报了华师大;我胆子太大,报了北大,结果被刷到华师大。不过后来想想,还是华师大最适合我们,一则我们这一届师范专业学费便宜一半,二则还可以做家教赚钱,不然大学都很难读完。上海城市也比北京好,至少没有沙尘暴。
我想说我是想当老师才考华师大的,支吾了几声,始终没有说出口。我只是在想,如果没有来到华师大,就不会认识你,就不会认识程辰,就不会有那么多往事。
(三)
整个大一,我们宿舍都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之中。浩歌是个例外。不过他过得也不舒坦,他的女朋友在北大,只能通过电话或书信联系,相见的机会很少,也没有体会到多少恋爱的乐趣。
首当其冲的是艾炜,他在和他的高中同学约会几次之后,发现再没有可以去玩的场所,再没有可以交流的话题,于是很友好地提出分手,各奔前程。
紧接着就是凌华,我们宿舍最帅的帅哥。遭遇和艾炜差不多,唯一的差别可能就是去的场所不一样,结局也更完美些。据凌华后来酒后透漏,分手的时候,他们曾经吻别,那是他第一次接吻,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他们两个都是上海人,可能从小就习惯了这种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爱情游戏,所以在这场宿舍的集体失恋中,没有受到太大的打击。
没受到打击的应该还有老黑。因为失恋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在长沙,读的是他们家乡最好的大学,湖南大学。起初他们很恩爱,一度成为我们宿舍最令人羡慕的一对,可惜好景不长,第二个学期刚刚开始,老黑就宣布已经和隔壁班的班长结为情侣,让大家不要再提及他的过去。老黑有一个很艺术的名字,叫刘白。
受伤最深的要算来自昆明的汪希。他一度被认为是我们宿舍最有学者风度的一个,当然是就长相而言。他的女朋友,确切地说是他暗恋的女同学,在天津南开。开学不久,他就对她展开了强烈的攻势,每天晚上十二点开始,电话就完全被他霸占,起初是欢声笑语,接着是苦苦哀求,然后是轻声啜泣,最后是连哭带喊,全是我们一句也听不懂的云南话,直到一张电话卡打完,很多人早已鼾声四起。大二重新分配宿舍之后,我就很少见到汪希,听说他搬出宿舍,在外面租了一个小房子单住,曾经一度到经济系旁听,想跳系考研究生,后来无果而终。
最尴尬的就是江西老俵阿郎,他的失恋对象就在我们班上。他和徐欣的故事,除了当事人以外,就数我知道的最清楚。我和他们两个人关系都很好,阿郎一度成为我最好的朋友,尤其是在大一那段灰暗的岁月,是我们两个人相互扶持着才能安然度过的。我们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文史楼前面的草坪上,交流各自的失恋故事。据他说,徐欣是一个很脆弱的女生,来自贵州,起初对这里的大学生活很不适应,他们在图书馆相遇后,很快成为好朋友。很多时候,都是徐欣主动约阿郎,一起出去自修。当阿郎想进一步有所发展的时候,阿郎却听说,徐欣已经有男朋友了,现在在北京。阿郎说,我只是一个替代品。这是阿郎对这段感情最好的诠释。
至于小弟徐达的爱情,曾经一度成为所有人的笑柄。他曾经反复表示,他在上外的同学朱颖,绝对漂亮,而且绝对是深爱着他的。不久以后,他就可以把她搞定。我们终于耐不住好奇,让他早日把人带来瞧瞧。他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为此我们出了不少主意,最终决定和她们宿舍成立联谊寝室,我们登门拜访。见到人之后,果然美貌不凡,就象他们家乡景德镇的瓷器一样,精致。可惜老是板着一副面孔,连徐达都没和她搭上三句话。回来后,我们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她:冷艳。只能用三个字来安慰徐达:算了吧。
我,鸟人,是他们对我和我所有的山东老乡最亲昵的称呼。我不知道该如何叙说我和阿苇之间的故事。总之,我失恋了。在祝福完阿苇的生日之后,我觉得不会再有什么遗憾,就给阿苇写了一封长达7页的绝交信,对她宣布:我爱你。可是我们无法在一起。所以我选择了绝交,请她将我永远忘记。
就这样,大一的失恋,成了我们步入大学的第一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