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牛头人 于 2011-1-10 18:51 编辑
我就是这么过来的,小时候在滴水成冰的日子里跟着爷爷一起出去卖麻芝粿,走街串巷都卖不了几份。爷爷一把年纪为挣那几十块钱和奶奶一起去山里帮人搬石头,一干就是一天。我看见面如菜色的爷爷奶奶穿着破旧的衣服(怕磨坏)把石头费力的往车上抬,旁边腆着大肚子中年人在一旁咋咋呼呼指挥,我看见了偷偷跑到山上的芦苇丛里往中年人那丢泥巴,丢完了偷偷跑到山上哭,我恨自己没用,是个小孩,要让爷爷奶奶受这种苦。但是爷爷奶奶不恨他,回家的时候虽然很累还高兴的说可以有这个活干赚点钱。爷爷说力气是上天赐给的福气,多少人做不动了等着饿死。现在我也明白了,我不恨这个社会,我只恨我自己,我为什么还不能超越肉体上的痛苦和世俗的评价,不要让自己显露出一点点可以让人同情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那些同情我的人在面对利益抉择的时候是否还能拿出当时那份同情,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出现在眼前的事情就不存在。有多少人在门口给了乞讨的人一点钱,掬一把同情之类,转身又开始勾心斗角呢?两下相较,是好还是坏?
所以我关心的是他们,也就是当初我自己的精神世界,要从那种扭曲的世界观凿出一些光明,像沙漠一样贫瘠的精神世界找到一点乐趣是多么困难。所以我深切的知道卖红薯的人爱寒风中瑟瑟发抖看起来很可怜,但他早已经习惯了,他们更需要得到重视的是他们在精神上的贫瘠,让你在一个地方孤独的站一天你是否能忍受那种精神上的啃噬呢?空白的大脑远比空白的肚皮让人绝望,让人不知所措。我们这些大学生,被封为知识的精英,做一些思维的游戏,又有几人可以关心一下那些还生活在原初思维里的人。这两个世界的多么的森然对立——一个知识分子,一个卖红薯的。两个世界的里唯一链接就是那张地递过来的还尚存着手温的钱,但是这张纸粗糙,麻木,无法做任何传导。 |